尉迟如歌面无血色地躺在硬板床上,盖的是半旧的薄被,虽然还算干净,却掩不住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侧眼看了看自家主子,如今还生死未明的躺在那儿,除了住持老尼帮忙止住血,到现在还没个大夫来,只有景宁侯冰冷的质问,这让栀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的是,自家主子竟然给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做妾。即便尉迟如歌失了贞洁,与人苟且,还未婚先孕,但毕竟是一条性命啊,南华倾竟然没有半分的怜惜!
深吸了口气,栀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装可怜是没用的,要想说服这位景宁侯相信自家主子并非故意,那就必须要有理有据。
咽了咽发干的嗓子,栀儿不甘心地扬了扬头,目光竟大胆地直视向了南华倾:“这水月庵是深山寺庙,小尼姑也说了这几天入夏,山里总有雨,那条山道铺的石板也因此湿滑难行,加上年久失修,断裂的断裂,歪斜的歪斜......若是正常人还好,走路小心些就行。可我家小姐之前晕过去一次,后来知道消息后几乎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身子虚弱不堪,脚步也不稳,这才不慎摔了下去的啊......”
说到这儿,栀儿忍不住,又一次眼泪泛滥,捂着脸“哇哇”的哭了起来,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时候,拂云也从外面进了屋,皱眉看着栀儿,本想上前拖了她起来,免得她惹了主人不悦,却听见南华倾开口道:“留下她照顾尉迟如歌,本候先出去。”
似乎没有听进去栀儿的辩解,南华倾没有一丝的迟疑,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尉迟如歌一眼,就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侯爷!”
栀儿见南华倾要走,伸手就想拦住他:“侯爷,您就算再不信我家小姐,也请找个大夫来帮忙看看,不能让小姐就这样死了啊......”
回头,低首看着泣不成声的栀儿,南华倾冷冷道:“大夫已经在路上了,就看你家主子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说完,南华倾厌弃地一拂袖,就把栀儿推开,然后走出了屋子。
“你们看好!别再出事儿了!”
拂云见状,给两个暗卫吩咐了一声,也紧随南华倾其后而去。
......
拂云走出斋房,见南华倾并未离开,只皱着眉走到了院门前。
之前守在那儿的小尼姑还躲在门后,脸色青白,南华倾见状,便上前询问道:“当时,你可在现场?”
“我......”小尼姑舌头有些打结,说不太清楚,干脆不说了,只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南华倾的询问。
南华倾回过头,看了看拂云:“你去前面,看沈画来了没。”
拂云点头,又看了一眼小尼姑,这才从院门离开。
“从头到尾,一个细节不落,全都告诉我,好吗?”南华倾半蹲下来,表情上的冷冽逐渐褪去,目光与小尼姑平视,眼底,甚至含着淡淡的温柔:“别怕,我不会怪水月庵的,你只告诉我,这一切在你看来,是怎么发生的就行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俊美无比的容貌,还有温和谦逊的语气,小尼姑竟神奇地逐渐平复了心情,然后缓缓点头,脑子里,掠过了从自己带着那主仆俩往后院而来的一幕一幕,竟是那样清晰。
一边回想,小尼姑一边叙述着,虽然不甚详尽,但却没有半点疏漏,将她所见,所闻,甚至是所感,都全部告诉了南华倾。
而南华倾一边听,也一边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还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似是鼓励小尼姑继续说。
“当时,我只觉得奇怪,那位夫人大可以留在斋房休息,让婢女去打水就是了,可她却执意要跟去......”小尼姑说道这儿,顿了顿,然后表情一惊:“后来,我就看到她滑了下去,可一直以来,她的婢女都是扶着她的呀,一路都小心翼翼,为什么那时候却没能拽住呢?”
滴滴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小尼姑说到这儿,确实说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尉迟如歌滚落下去后脸色惨白,裙衫染血的情形,令她身子也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多谢你。”
南华倾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尼姑的肩头,这才站起身来:“这里你不用守着了,回去好好休息,喝点儿热茶,压压惊吧。”
“施主,我说的,那位夫人,会死吗?”
小尼姑总觉得这件事的发生,自己也有责任,明明那样湿滑斑驳的山道,就不该让那位夫人再出去的。
“她不会死,就算死了,也和你没有半点牵连,记住!”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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