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山林带着令人昏昏欲睡的热风,吹拂而起,除了蝉鸣,连鸟叫都听不到一声,可见和这山中的人类一样,都去午眠了。
只是这样暖热的山风,却吹不散木槿庄内,那蓦然沉重,亦带着几分凉意的气氛。
感觉到南华倾身上那熟悉的冰冷气息又冒了出来,莫瑾言知道,他应该是恢复平静了,便慢慢放开了他,仰头,看着他,语气关切:“侯爷,还没完,这一切还没完。”
紧紧拽住南华倾的手,瑾言的目光带着些许不忍:“侯爷,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是沈画亲口告诉我的,是真是假,你大可自行辨认。”
皱眉,将莫瑾言盯着,从她的眼中,南华倾可以看到很多情绪,又担心,还有她对自己的心疼,不禁一颗微冷的心又变得暖了些,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启唇,瑾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和中立,让南华倾听在耳里不会觉得反感:“沈蕴玉算到了她会掀起一场巨大的波澜,却没想到,您在中毒后还能痛下杀手,斩了她的头颅。那时,南家虽然送了沈蕴玉的无头尸身回沈家,却坚持让她的牌位入祠,娶了她做了您的亡妻。表面上,南沈两家平息了一场浩劫,维系住了表面上的关系,但实际上,沈家却无从追讨沈蕴玉的全尸,令得沈家极为被动。”
看得出南华倾有些疑色,瑾言没有停顿,继续道:“侯爷,您将沈蕴玉的头颅埋在慈恩寺,这件事情除了被我偶然撞见之外,还有谁知道?”
“拂云和浣古,还有......姐姐......”
“姐姐”两个字说出口时,南华倾突然间就明白了。
为什么莫瑾言要把这件事情单独放在最后来说,为什么莫瑾言要说是沈画亲口告诉她的,并让自己来辨认,还有为什么莫瑾言要反问自己有哪些人知道沈蕴玉头颅所埋的位置......
怪不得,之前姐姐直接让沈画去太医院寻找证据,沈画竟答应了,自己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时候,自己听来还曾觉得有些顾忌,觉得姐姐不应该把这件事情交给沈画。毕竟沈蕴凌是沈家在后宫的一枚最重要的棋子,一旦这枚棋子被毁,沈家就很难在后宫与南家相争了。沈画作为沈家的人,他的立场实在有些不适合去查沈蕴凌。
但如果沈画有求于姐姐,那他也就有了必须答应的理由了。
想通之后,南华倾的脸色有些微微发苦,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看待这件事,到底是以南家的家主,还是以沈画的好友,因为这截然不同的立场,会早就截然不同的结果!
......
莫瑾言见南华倾表情变幻,知道他已经明白,语气轻柔如丝,再次开口道:“皇后娘娘以沈蕴玉的尸首为要挟,让沈画利用他的医术来帮助南家,才有可能换回沈蕴玉的头颅。沈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默许了沈画站在南家这边。更别提沈蕴凌那样嚣张的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如此顾忌沈画。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沈家想要拿回沈蕴玉的头颅,让她可以入土为安......”
说到这儿,瑾言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她知道南华倾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件事,特别是涉及到南婉容,这是他们姐弟俩之间的事情了,自己只能“点到为止”。
......
渡步来到窗边,南华倾推开窗,目光远眺,透过层层木槿花树,仿佛在看向浣花庄的位置。
自己的姐姐,乃是当朝的皇后,一国之母,她的所作所为,的确称不上光明磊落,但却是对南家最有利的。
而沈画,多年的相交,使得南华倾对沈画的了解亦十分深刻。
沈画是一个性情中人,他抛弃门第之见,以一个医者的身份为自己解毒,足足照顾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并且在这段时间当中,以诚相待,真心与自己相交,成为了自己的好友知己。
虽然姐姐用沈蕴玉的头颅作为要挟,让沈画替她做事,但从头到尾,沈画都没有主动开口找过自己,要自己帮忙,因为沈画明白,沈蕴玉的头颅所象征的意义,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沈画待自己,一直是以朋友的态度,而自己,若是不知道姐姐拿了沈蕴玉的头颅作为要挟之前,还能继续安心地和沈画做朋友。
可现在自己知道了真相,又该怎么做呢?
是违背姐姐的意愿,主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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