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转移话题。
姒月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奄奄一息的、冷冷的瞪着景立天,目光仍然是充满藐视,且坚定如铁。
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眼神——如同当年那些被屠戮的华黎部落一样,令景立天心惊,寒意透心。
“说,朕要你说!”景立天抓起一边的鞭子,狠狠的甩在姒月的身上,怒吼,“朕是天子,是天之了,是天下万民的王,你只不过是一介蝼蚁,朕要你说,你必须说——”
啪——鞭子抽打在姒月的身上,她穿着的棉衣立刻被抽裂,棉絮飞了出来。
啪啪啪——数声鞭打过后,姒月身上的棉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而姒月,还是不吭一声,但嘴里流出来的血却越来越多。
楚刀一看,赶紧上前,抓住景立天手中的鞭子,劝道:“陛下,女犯人身体本就虚弱,再这样打下去,她说不定会被打死,还请陛下冷静,切勿中了这女犯人的激将之计。”
景立天其实也没有力气再抽打了,便顺势收手:“那你说,要如何才能让她交待?”
楚刀道:“她的同党一定会来救她,咱们只要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便好。”
“呵……”突然,一声几不可闻的笑,从姒月流着血的嘴里逸出来,充满嘲笑和不屑,似乎在说“你们做梦”。
景立天看过去,触上姒月血红色的眼睛,心头就是一跳,寒意传遍全身。
这是……恶鬼的眼神,任谁见了都会做噩梦!
在屠戮华黎部落后的数月,他经常做噩梦,梦到华黎人拼死相抗时那血红色的眼睛和充满仇恨的目光,直到确定再也没有华黎人活着时,他才算是摆脱了那种噩梦。
但现在,他觉得他又陷入噩梦里,心头不可遏制的升起恐惧。
他有种预感,被这双眼睛看过的人,都会死得很惨……
一时间,他竟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捂着胸口,避开姒月的目光,冷汗涔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恐惧?
他这一生,只有三个人让他感到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个是乌浪。乌浪带给他的恐惧,宛如他的四周布满了密密匝匝、连风都透不进来的刀尖,所有的刀尖都对准了他,随时会将他刺成筛子,他连动都动不了。
一个是初见时的夜中天。夜中天带给他的恐惧,就像夜中天是天,而他只是地面上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连仰头望天都感到异常疲惫,更别提要与天争,与天抗了。
而姒月带给他的恐惧,就像恶鬼缠身,如影随形,即使这只恶鬼什么都不做,他也会觉得遍体生寒,噩梦连连,活生生的被吸走生命和灵魂。
这个女人是恶鬼!
是地狱派来折磨他的恶鬼,如此恶鬼,绝对不能存在于这世上!
于是他疯了一样的吼:“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马上杀了她!”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这只恶鬼活下来,哪怕只是多活一会,也绝对不可能!
否则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尸骨无存,悔恨至死!
“陛下,咱们还需要她做诱饵,现在还不能杀了她。”楚刀赶紧劝阻,心里对皇上居然一次次的失控暗自摇头。
“你们不听朕的命令?”景立天怒吼着,也不斥喝他们,而是直接抽出腰间的宝剑,冲上前去,恶狠狠的朝姒月的脖子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