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下,静寂的村中只余下几声土狗的叫唤。
李空竹蹲坐在地,盯着小炉上的锅中水开后,便将挖籽破半的山里红放入锅中不停的煮着,搅着。
待到将果子水份煮得差不多蒸发完了。她又找来大木盆子盛放。随后拿着木铲木棍在盆子里不停的鼓捣。
将果肉捣成泥是个重体力活,饶是李空竹力气不小。可捣鼓一阵还是觉着有些累人,满头汗的看向一边坐着的男人。
“当家地我流汗了!”
男人点头,并不搭话,见碗中水没了,提着水壶给自已又倒了一碗。晚上吃番薯有些吃胀了气,山里红具有消食的功效,这女人今儿烧了不少,正合了他意。
“嘭!”李空竹将盆子放在了桌上。端着他倒水的碗一口仰尽,“这玩意虽消食厉害,当家的若是吃多了,不防出把子力当消食,毕竟水喝多了,尿也多,到时晚上还起夜折腾的也麻烦!”
男人嘴角抽动,抬眼不咸不淡的看她。
李空竹直接无视的将铲子递于了他,见他伸手接过,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点,最好捣得细腻点,要成酱泥形。”
赵君逸不动声色的接手过去,一手定盆,一手快速的在盆子里搅动拍打起来。
一旁的李空竹看得有些瞠目。乖乖,这速度,简直堪比搅拌机啊。
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前途,以后,这样的重活就交给当家地你吧。”看来他也不全废,有了他做帮手的话,自已至少能省一半的力了。
男人冷然的瞟了眼她放在肩上的纤手。
李空竹犹不自知的又拍了拍,“我先去洗锅,得把糖浆熬上了,不然怕来不及。”就他这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形了。
说着就赶紧过去将炉子上的铁锅洗净,加水放糖不停的搅动。
待糖水熬浓成焦拉丝,那边的捣果的某人也将捣好的果子放在了桌上备用。
李空竹将盆里的成糊的山楂酱慢慢的朝锅中倒去。一边倒,一边不停的用手搅动拌均。
待搅得糖浆与酱完全融合后,装入洗净晾干的盆里。
李空竹看着盛出的平滑红色物体,随又将盆子用力的在桌上跺了几下,道:“好了!”
将盆子端出去,盖上盖帘放于屋檐下灶台通风处,准备用冷夜来充当冰箱。
“当家的今晚若还要起身打坐,记得三个时辰后叫醒我。”李空竹将盆子放好后,又大开了屋门,拿着另一盖帘进屋,不停的扇着屋子中堆积的烟雾!
“以后要不去仓房做?”正扇风的李空竹,自言自语的觉着自已太笨。
嘀咕完后,又扇了会。见烟小了,就拿着木盆出去,准备净面歇觉。
屋子里的赵君逸静静的喝着消食茶,待她洗簌完毕上床。这才出屋开始净面打坐,黑暗中盯着那很快入睡的某人,嘴角不经意的勾动一下。
或许,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离着当集只两天时间了,这两天里,李空竹跟赵君逸又上了趟山。把采回的果子摊开放在仓房通风。
其间麦芽儿过来了一趟,想着帮把子手。
李空竹没让她帮别的,只说忙着做果子,没空做针线,就求着她帮着做床新被。
看着麦芽儿手法嫌熟的坐在他们那张摇动的架子床上,比着旧被絮着棉花时。李空竹才总算明白过来赵君逸说的絮棉是啥意思。
敢情这里的农人都不用弹棉花,而是将棉花比着被褥的大小,一点点自已动手整得蓬松絮上的啊。
麦芽儿在这帮着做被的两天里,李空竹又拿了山楂糕与她尝。得了她的肯定后。自已便开始完全放心的着手准备上集的事务了……
待到逢集的这天早上,天未亮李空竹便起床开始着手裹起了糖葫芦。
弄好晾凉后,她又把早就准备好的毛草绑在一根小手腕粗的棍子上。
绑好后,又将糖葫芦一串串的插于上头。
不多时,那厚厚的草靶子上就插满了一串串红红亮亮的山楂果,看着很是喜庆的让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将一旁盖着巾子的篮子挎上。李空竹正准备抗起那根葫芦靶子棒时。
不想却另有其人的给接了过去。
李空竹诧异不已,看着男人抗着步了出去,随一淡然之音传来:“走吧!”
“吃错药了?”
嘀咕着跟跨出门,不想前头的人一动不动,正好让她撞了个正着。
李空竹捂鼻不满看他,“何时当家地有了这情趣?”
“当下!”淡音出口,人已远走。
李空竹愣在当下半响,才回转过来他那两字的意思,敢情是在回复她的话哩?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嘀咕摇头,这男人何时变得爱搭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