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设小厨房不难,可设成之后呢?动辄就要花钱,这份花费算在谁的头上?伸手要钱这事对于楼夫人来说就是不什么易事,她不由的微一蹙眉,眼神带着寒意审视着杜霜醉:“怎么,大厨房的饭菜不合口味?”
到底不合谁的口味?若当真晴珠嘴刁,她大可向楼春平撒娇放赖,也绝对不会说与杜霜醉。可见设小厨房一事,分明是杜霜醉拿晴珠当枪,自说自话罢了。
她倒耍的好花枪。
杜霜醉嘴馋人懒,楼夫人嫌恶是其次,她若自己拿出钱来,楼夫人也就勉强不吭声了。可这份假借旁人名头,为自己谋取私利,就未免过于可恨,她这份深沉的心机着实让人不喜。
杜霜醉不想,也没打算把她和娘家借的银子时时刻刻拿出来当功劳显摆,楼家人本就不是多感恩的人,显摆多了,除了会让楼家人得陇望蜀,想要更进一步的压榨她之外,就是给自己招祸了。
杜霜醉便垂头道:“媳妇无所谓,只是担心叫三爷和晴珠受了委屈。”
“呵,你倒贤德!”
杜霜醉假装听不出楼夫人话里的嘲弄和讽刺,道:“太太谬赞,霜醉惭愧。”别的话她也不多说了,本就没真心忏悔过,那些虚伪言辞,杜霜醉更是连说都懒的说。
楼夫人也看穿了杜霜醉的无赖,不无悻悻的道:“这是你们自己后院的事。”
她一副无意插手的模样。
杜霜醉懒的和她你来我往的招架,便索性一锤定音道:“既是太太不反对,媳妇回去就张罗。”
楼夫人装傻,杜霜醉也就装糊涂,平潮居的小厨房都设起来了,锅也暖了,这里单做的小菜泛着诱人的香气,招的楼府人都翘首往这边望,一边议论一边猜想着这位三奶奶怎么就敢顶着楼夫人的威压,这么大胆的设了小厨房自己开了小灶的。
花费由谁出还是没个定论。
秦氏能装糊涂当然愿意装,可她是当家理事的人,平潮居大项花销不跟她这走,小打小闹却没少来麻烦她。她倒想去找楼夫人做主,但连材料费、人工费各项花销统算到一起也没多少钱……
秦氏一想,就算是捅到楼夫人那,她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一统云山雾罩的话,未必就能管住杜霜醉。横竖泥瓦砖石的没多少钱,锅碗瓢盆库房里都有,那几吊工钱她情愿算到自己头上,还卖杜霜醉一个好。
秦氏大大方方的卖了个人情。
郑氏不干了。眼瞅着三房那儿的小厨房都这么些日子了,据说整天煎炒烹炸,顿顿飘香,不知道要比大厨房里的饭菜好吃多少倍。凭什么啊?一样都是老爷太太的儿子,没的偏心小的偏疼到这个份上。
可郑氏若打着欢姐儿的名义,也要在自家院子里兴兴头头的弄个小厨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多不划算。回头二爷怪罪下来,她还得吃挂落。
郑氏强压下怒火,有了主意。
她趁着欢姐睡午觉,吩咐奶娘好生照顾,自己去了楼采凤的院子。姑嫂两个平日里关系就不错,互通往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说说笑笑,郑氏和楼采凤做了一下午针线,眼瞧着日渐西沉,郑氏身边的丫头提醒欢姐儿该醒了,郑氏这才告辞回去。
楼采凤只作势送郑氏到门口,转身就慵懒的歪到了榻上。随身小丫头收拾着桌上的残茶,看她眼神阴沉,唇角含笑,不由的后背一阵发寒,一举一动越发小心,生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就遭了无妄之灾。
软翠送了郑氏回来,小心的对楼采凤道:“五姑娘,您若乏了,不如回床上歇息一会儿。”
楼采凤微微抬眼,问道:“二嫂走了?”
“是,一路拉着奴婢的手,说成日家服侍五姑娘,辛苦了,五姑娘将来有大福,必不会亏待奴婢。”
“呵,她倒乖觉。”楼采凤坐直了身子,眼神愈冷:“都瞧着我是个蠢的,故此一个一个都拿我当活靶子了!”
软翠担心的瞅了一眼小丫头,悄声道:“五姑娘——”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小丫头感受到软翠的戒心,登时吓的两腿发软,不敢抬头,慌忙退出去,顺手阖上了门。软翠这才道:“二奶奶的来意,奴婢也略有所觉,五姑娘您又何必生气?高兴了,您就去太太那坐坐,愿意说两句就说两句,不高兴了,您只管在房里做你的绣活,二奶奶还能强逼着您不成?”
楼采凤却只是阴沉沉一笑,道:“别急啊,我高兴不高兴的都在其次,总之打算叫我不高兴的人,都别指望着高兴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