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许夫人的本事,他一向有所领教,她让你知道的,只是因为她愿意让你知道,她不愿意设防而已。可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她自有办法斩断他和穆氏在府里布置的眼线。
许世子将穆氏的手拿下来,将布巾子扔到一边,贴了贴她的脸颊,柔声道:“我先去给祖母和娘请个安,等我。”
穆氏越发愧疚,便偎进许世子的怀里,眼睛就酸涩起来。她忍不住环上许世子的腰,低声道:“爷,你说七爷装疯卖傻的,到底图的什么?”
他总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这么糟贱自己,抹黑许家。
穆氏便自言自语的猜测着:“会不会,他根本不想和爷争什么?”
许世子猛的推开穆氏,眼底一片冰寒:“不管他想什么,他带给我的羞辱,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可是……”穆氏还是忍不住要替许七辩解:“他虽说有意隐瞒,但也不是特意针对爷的,就是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不都是为他所累?便是太妃娘娘不也……不也得受着流言蜚语?”
太妃娘娘也算位高以重了,可是皇宫里什么人没有?许家不拉帮结派,一直都以耿直的忠君形象示人,但终究有看许家不顺眼,和许家政治立场不同的,的,没少当面拿许七这事讽刺许太妃。
许太妃没少受气,虽然面上不予计较,可背地里有多少心酸,许家人是知道的。穆氏觉得自己这个比喻还算恰当。
可许世子却怒道:“娘娘能忍,愿意忍,那是娘娘的事,我忍不了,再说,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娘是怎么死的……”
他这话一出口,穆氏便不管不顾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惊恐的道:“爷——”她慌忙朝着外头看,索性红绡、翟浓等人知道他夫妻二人在一起要说私密话,不曾靠近,可饶是这样,穆氏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近乎求乞的摇摇头,道:“爷,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忘了吧,别再提了……”
许世子也情知失言,缓了缓情绪,嘲弄的笑了下,拿下穆氏的手,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意气用事。都这么多年了,提再多也无益,再说爹他都……可是,我不能不防。有其母必有其子,从他能够装疯卖傻,隐忍这么多年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有多深。”
说许七心思深沉,穆氏承认,光是忍受这种明里暗里的欺负,就能看出他有多么深厚的妒。一个人能忍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一个人连自己的颜面、自尊都可以不在乎,一旦他有他想在乎的人和事之后,他又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穆氏也不敢替许七打保证,只能喃喃的道:“爷想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关键是,许七从前一直蜇服不动,并无害人之意,但存着害人之心,一直撩拨许七的人可一直都是世子啊?
穆氏便有些幽怨的道:“爷,一定要这样吗?妾身真的不愿意过这样彼此算计的日子,不求兄弟同心,可,一家和睦、安安生生的不好吗?也许七爷未必对世子之位有着觊觎之心,我们这样处处先下手为强,是不是有点过了……”
许世子十分轻蔑的瞥一眼穆氏,道:“妇人之仁。他现在没有动作,不代表他没有觊觎之心,那是他没有那个能力。他现在没有觊觎之心,不代表他一直没有。难道你真要等到他害死了我,登上世子之位,执掌许家天下的时候再在我坟上哭泣后悔今日后下手遭殃了么?”
穆氏摇头:“不行,不可以。”
别人的性命如何,她可以不在意,可许世子不成,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天,她和孩子一辈子的指望,如果没了世子,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人都是自私的,这整个许府里死谁她都不在意,只要她在意的人平安无事就好。如果她和世子的富贵、未来必须建立在别人的鲜血和性命之上,穆氏不介意,也不会有一点犹豫。
而且,她对于许七始终存着畏惧。
如果说世子不择手段,多疑好思,难免落个待人苛刻的名声,可那许七也不是个良善的人。他为了护住他在意的人,不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和穆怡的名声以及终身吗?
如果非要把他和许七相较,两人在手段上都有卑劣,都是拿着不相干女子做了牺牲品,但细细品味,点说不定许七的手段还更激烈一些。
真不愧是兄弟,两人行事、心思、手段相差无几。
想到此,穆氏打消了最后一点心理障碍,她点头道:“爷教训的是,以后妾身定然唯世子爷的吩咐从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