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喜欢杜霜醉又如何?天意弄人,他和她不能相守,现在于情于理,杜霜醉都是他林暮阳的女人。
林暮阳笑笑道:“干吗这么心急?从你回了西北以后,我们两个也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叙叙了,今儿月白风清的,不如小酌两杯?”
当着林暮阳,许七也无意掩饰什么,冷冷的道:“没兴致。”
林暮阳故意撩拨:“你把我灌醉了,我意志力一放松,说不定就让你去见她了。”
“不需要,没有你我一样能找到她。”
林暮阳哈哈大笑了两声,不无嘲讽的望着许七:“找到又如何?你敢公然把她带走吗?许世子,许蕴珠,你现在不是许蕴泽!”
许七如同被点中了穴道,浑身肌肉都僵硬了,他沉默了半天才道:“我去求陛下,他答应过的。”
“答应你什么?他是感激你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他或许会许你婚姻自择,可他不会给你强夺人妾的权利。是,你功劳大,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可以用任何来感激你弥补你,可以饶你欺君之罪,但你爹呢?真正的许蕴珠呢?凭什么陛下会因为你一个人就饶了他们的欺君之罪?”
林暮阳所说,一直就是许七顾忌所在,否则他也不会掩人耳目,强扭着自己的性子非得做什么“许世子”。
再怎么样,那是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更不可能容忍自己做摧毁他们的刽子手。
看许七犹豫,林暮阳越发笑的狂放:“就算你不孝不义,把他们置于死地了,你以为你就能得偿所愿了?杜氏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姨娘,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和整个林家对抗?”
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几乎成了许七心里的一道雷,林暮阳三言两语就给引炸了,他低吼道:“你——林暮阳,你别欺人太甚。”
林暮阳闲闲的道:“我哪里欺负人了?你看,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说什么了吗?我连手都没还,受伤的可是我,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是谁欺负了谁。至于说我欺负女人……呵呵呵,你怎么知道那是欺负?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哦,对了,你一直没成过亲,据说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如果不是有隐疾的话,那也还是个童男子,你当然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亲口问问杜氏,是不是我欺负了她?她是不是很享受我的欺负呢?”
许七目光沉沉,如同惊滔骇浪下的大海,可是越生气他越平静,静的像阴雨前的天,无声的,却窒息的,压抑的。
林暮阳挑衅的望着他,还要再补一刀:“你听说她病了吧?以为是我打的?错,是纵欲过度。”
眼瞧着许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林暮阳越发得意:“你来的意思我知道,也没打算阻拦你见她。”
许七根本不信。他阻挠的还少吗?一次又一次,如果不是他千方百计的打探消息,只怕杜霜醉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
林暮阳笑笑,又道:“哦,还有,你是不是觉得她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从前和你浓情蜜意不过就是想要利用你逃离楼家?现在楼家倒了,你救不得她,她便另投怀抱?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楼家想要借助我救命,是杜氏心甘情愿的委身于我,却不是为了救楼家,而是置楼家于死地。”
许七紧绷的肩膀蓦的一颤。
林暮阳所有的话他都可以不信,可这句话他却是信的。为了报仇,杜霜醉的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她这么不信他?为什么她这么急,等不得三年五载?为什么……
她向林暮阳和盘托出了?她真的心甘情愿?那么她和他曾经的誓言也被她撇到了脑后?她打算抛弃前情,重新开始了?
是,林暮阳比他强,能帮她报仇,能给她庇护,能让她一生无忧。不像他,他什么都没有,从前是个一无所有的傻子,现在是名义上的世子,可其实就是父亲手里的棋子,什么时候五哥醒了,他身上的一切就都要剥离下来还给他。
到时候他又是一无所有。
他什么都帮不到她。
在她最危难的时候,自己束手无策,畏首畏尾,是林暮阳利用权势将她救出苦海。她未必不懂那是林暮阳降服她的手段,可她禁不得牢狱之苦,到底还是心甘情愿的屈服了。
她也不欠他什么,真追究起来,是他侮辱了她,她所受的一切也是因他而起,不是五哥对他不死心也不会百般用她来试探自己。她都还清了。
那么他,算什么?又该怎么办?祝福她,成全她?放开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