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抽出自己的手指,最后盯着杜霜醉瞧了半晌,才立起身,大步而出。
杜霜醉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
浑身酸疼,尤其是脑子里,像是躁动着千万辆马车,车轴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直接绞拧着她最脆弱的那根弦。
眼眶都是疼的,勉强睁开眼睛,触目便是一片鱼肚白。
饥肠漉漉,喉咙干哑,这还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让她难受的是小腹涨疼,她特别的想去净房。稍稍一动,便能感觉到身旁有人,她一侧头,才发现伏在床边闭目酣睡着的男人是林暮阳。
“你——”杜霜醉想要说话,才发觉喉咙疼的厉害,便伸手推了推林暮阳:“林三公子。”
林暮阳猛然而醒,一揉眼睛,见杜霜醉正坐着,睁着一双疑惑又清亮的眸子望着自己,他脸上立时现出惊喜:“你醒了?”随即又板起了脸:“杜霜醉,你这个疯子,你还知道醒啊,你不是挺有骨气的么?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睡死了再也不醒了?”
杜霜醉实在是迫不及待,脸上现出尴尬又痛苦的表情:“能不能,你先出去。”
“呵,你胆子不小啊?怎么,你以为你使出苦肉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告诉你杜霜醉,你别指望着用这些下三滥的招躲过惩罚,我……”
杜霜醉伸手推开林暮阳,跌跌撞撞的下床。躺了这么久,身子都虚了,脚才着地,就险些没站稳。林暮阳忙起身拦腰要抱她,杜霜醉脸涨的通红,道:“你,你先出去。”
林暮阳辩颜辩色,终于明白了杜霜醉想要做什么,一时倒窘的不行,灰溜溜的往外走,丢下一句话:“我叫丫头进来服侍你。”
杜霜醉醒了,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们都长出一口气。
这几天,不光三爷心情不怎么好,就是老夫人、夫人都打发人往这院里来了好几趟,上好的药材流水一样往这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姨娘是不是给林家几位主子下了蛊,要不怎么都拿她当成什么人物了?
不就是一个姨娘吗?死了又怎么样?早晚会有新人住进来,可是老夫人、夫人、三爷都这么重视,她们也不敢怠慢。
两个丫鬟得了林暮阳的吩咐,忙进屋服侍杜霜醉。她早就自己撑着进了净房,出来之后便由丫鬟虚扶着回了床上,低声道:“我想沐浴。”
两个丫鬟去请示林暮阳。
林暮阳气恼的道:“你刚好一点就又开始折腾,作死是不是?”
杜霜醉便睁着无辜而纯净的眼睛望着他,道:“难受。”
难……受……
林暮阳没词了。杜霜醉病体虚弱,此时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越发显得她肤色白嫩,脖颈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比平时多了几分荏弱之姿,尤其的让人心怜。她高烧才退,鬓角、额际都是汗津津的,可想而知她身上又出了多少汗。
林暮阳的视线不自禁的往她身上溜。
冷不防对上杜霜醉清冷明亮的眼睛,立刻一缩,嫌弃的道:“随你折腾吧。”
旁边两个丫鬟有些目瞪口呆,她们两个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呀?怎么三爷看杜姨娘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不是闹的要死要活的,还失手把杜姨娘打伤了吗?怎么现在……倒有点言听计从的意思了?
要不是她俩一直没出这院子,知道杜霜醉确实一直昏睡不醒,真要怀疑杜霜醉是不是做小伏低、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一夜之间就把三爷的心给收服了。
让她俩吃惊的还在后头。
林暮阳拂袖而走,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时间掐的刚刚好,杜霜醉才沐浴完毕,头发都没擦干呢。他是这院里的男主人,杜霜醉是他名正言顺的姨娘,尽管那晚似乎没圆房,可他要来就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因此没人拦他。
他进来就大喇喇的坐到杜霜醉对面,压根无视她有些不满的眼神,视线只在杜霜醉的长发上打转,最后竟嫌弃的道:“真难看,太短了。”
杜霜醉只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就又掉过脸去梳自己的长发去了。能不短吗?她可是剃过光头的,虽说养了三年,到底是换过一碴的,此时也不过才齐腰而已。
林暮阳见丫头端过碗来,伸头看了看,道:“浪费。”
丫头的手就是一抖,有些胆怯的看向林暮阳:不就一碗燕窝粥吗?不该给姨娘用?
林暮阳却眼睛一瞪,喝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放下。”
那丫头不敢回话,放下碗便脚底抹油溜了,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时,就见一向高傲冷厉的三爷竟亲自舀着燕窝粥,一勺一勺的喂着杜姨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