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父与犬女

个男人的痛苦是不是真的。

    “你该怨我，我慕天如果说这一生中欠了谁的债，那这个人一个是你母亲，另一个就是你。”慕天的声音依旧平静，复杂的看向慕文裳，僵硬的脊背终于开始缓和。

    “你欠不欠她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欠我的。”慕文裳也是淡淡的回应，丹凤眼的弧度依旧。

    “呵呵，不愧是她的女儿。”慕天看着自己的这个最不知要如何对待的女儿，突然眉眼一展，低沉的笑出声。让慕文裳眉头皱起。

    “知道你除了性格像她之外，还有哪里最像她吗？”慕天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复杂到：“你们都有一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睛。”

    听着几乎是最权威的人事说自己像母亲，尽管只是这具身体的，但慕文裳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欣喜。

    “我很像她？她叫什么？”慕文裳看着男人难得的怔楞，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怕奶娘伤心，所以一直没有问。”

    想起上次的溺水，又补充道：“上次受伤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说的很是淡然，事不关己的模样，让慕天的心中骤然痛了下来，这是自己和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那次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有想到他会对你出手。”慕天站起身，再无刚刚的一丝颓废，一双眼睛精光乍现，阴云涌动。

    “你一直在保护我？”慕文裳看着慕天，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如果真的是被保护的，那么这个身体的主人又怎么会香消玉殒？

    慕天看着女儿嘴角的嘲讽，知道自己或是慕家欠她良多，微笑道：

    “我虽然不愿看到你，但也必然不会容忍别人去害你。你以为若是无人护着，你与你乳母两人能过的如此平静？”

    “也包括差点溺水而亡？”慕文裳回过头，看着男人也是微笑，只是丹凤眼中已是一片肃杀。

    是的，慕文裳的心疼了，她为那个所有人都不在意间那个悄然流失的小生命心疼了，同样是女儿，还是你最爱的女人的孩子，即使不爱这个孩子，最基本的都给不了吗？一个孩子像幽灵一样的生活在偌大的慕府中，即使没有那次所谓的意外，这个小生命还能坚持多久？慕文裳甚至猜测是不是那个孩子自己放弃的幼小的生命，才让自己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个时空。

    “我说过那是意外，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慕天有些疲惫的开口。

    “我也说过我不曾怨你，所以你也不必等到现在才来承诺。”慕文裳依旧冷冷的开口打断慕天想要出口的话。

    “只是既然从前不曾在意，那现在也不要再过分关注的好。”

    “为什么？你不想过更好的生活？”慕天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女儿，他在想是不是真的太久没有看到这个女儿，以至于他现在的惊讶丝毫不比当初的慕文瑾少。

    “你不知道虎父与犬女吗？慕家有慕文姬来光宗耀祖也好保存繁华也好，都已足够不是吗？”慕文裳看着慕天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

    “那么我还不想成为你们利益交换的牺牲品。”

    “所以不要关注我算是你对我最大的补偿。”慕文裳看着面前的男人霎时间风起云涌的眼睛，丹凤眼毫不动摇的直视着。

    “你不愧是瑾儿一而再再而三让我要见一见的孩子，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惊讶。”慕天的眼睛看着慕文裳，转过身眼里的情绪终是缓缓敛去，只是在下一刻眼神却骤然凌厉的看向慕文裳：“但是你凭什么断定我作为一个父亲会用自己的孩子去换这盛世繁华！即便是姬儿与太子的这桩婚事，若是姬儿不愿，我也定不会勉强我的女儿用一生去换取什么！”

    “即使不是太子又怎样，那这个人不是个王爷，也一定会是哪个王侯贵戚，你也许可以为了女儿回绝未来的储君，但你会允许她嫁给一介平民吗？”慕文裳眼中甚至带着笑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那个她要叫做爹爹的男人，转身像里屋走去。

    “如果是你，那么我会答应。”慕天看向那个小小的背影所透出的他不想承认的酸楚，不知怎么脱口而出到，没有一丝犹豫的走上前，摸着女儿软软的头发，语气是难得的低沉温柔。

    人生总是峰回路转，慕文裳渴望亲情的时候，没有人可怜她，所以如今她不想要了！毅然转身的瞬间，慕文裳听见男人似乎压抑着所有的痛苦对她说道：“你的母亲叫苏显儿，她，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