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是个小胖丫头,长的很讨喜,但人有些痴痴的,她家是京郊的佃户,父母双亡,原只剩下了个哥哥和她相依为命,后来舅舅狠心把哥哥买去西北做苦力,见四喜傻兮兮的,便托牙婆写了卖身契,希望得几两银子。
正巧当时闵家大肆换人,大太太将老太太和二太太强塞进来的那些心怀歹意的仆妇都打发回了富春,一个没剩。
像后面小厨房,除了品婆婆,那三个媳妇都灰溜溜回了老家。
如此一来,家中虽然称说裁减人手,其实也在暗暗买人。
四喜被牙婆领进来的时候,瘦骨嶙峋,像干瘪瘪的木柴,偏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十分可怜。
大太太当时心一软,就huā了五两银子买了她。
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希望她虽然笨拙,但也要诸事平安,一生福喜。
四喜是个能吃能喝的小丫头,大伙儿又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对她多有照顾,所以一年下来,四喜长开了小脸儿,圆嘟嘟,肉滚滚,和肉团子似的,很受大家宠爱。
四喜虽然呆,但心里最敬大太太。大太太说什么,她就一门心思去做,从不懈怠。
宝莲是大太太的心腹,说的话在四喜心中也是掷地有声。既然宝莲姐姐叫她跟着,四喜就像头小倔驴,谁拉也不好使,闷头跟在芳菲身后,芳菲去哪儿,四喜就跟着去哪儿。
净月和清风有些不喜,趁芳菲没留意,急忙拉住了四喜:“你这傻丫头,混劲儿又上来了!”净月嗔道:“四姑娘肩负大任,你一个小丫头,前面后面的跟着是要干嘛?我们四姑娘嘴上不说你,其实心里不高兴着呢!”
四喜鼓着包子脸,拧了眉头:“宝莲嫂子叫我跟着姑娘,我要好好办差。”
四喜说话有些憨气儿,清风便笑:“宝莲姐姐也不过就是个奴婢,她还能管到四姑娘头上?其实不过是担心四姑娘吃不好,睡不好,无非打发你来帮盯着些。可是,你这丫头太实在,有了你这么个外人......四姑娘还怎么休息?她后天可还是要进宫呢!”
四喜心里委屈,瘪着嘴角要哭:“我才不是外人!”
净月冷着眼轻笑:“不是外人,你难道还想成‘内人’?小蹄子,这西厢是我们姐妹的地盘,你趁早老老实实呆着,别想抢了我们的差事。”
清风见净月说话没轻没重,又唯恐四喜这傻子哭哭啼啼跑回去和宝莲告状。
她和净月两个能到西厢当差,可是在宝莲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嘴皮子磨破了,才打败一干竞争对手。
四喜这妮子,平日就受宝莲的照顾,若是在宝莲面前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差事非告吹不可。
她想到这里,忙拉住要哭的四喜,柔声笑道:“好妹妹,你净月姐姐逗你玩呢!四姑娘累了,在里屋休息,难不成你也跟着?听我的话,乖乖坐在这儿玩,我给你拿核桃吃。”
西厢从四姑娘回来,就从没断过小零食。
她跟净月深受恩惠,四姑娘不在的时候,她跟净月与平日相交的姐妹玩闹,手里也愈发大方阔绰起来。
说完,清风与净月狠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老实安抚住四喜,自己进了屋。
芳菲正依在湘云榻上看医书,见清风进来,手往膝盖上衣搭,笑道:“四喜还在外面?”
清风闻听,忙趁机露出苦笑:“那小丫头一根筋,得罪了姑娘,姑娘千万别怪罪!我正要取些核桃打发她在门口玩,姑娘赶紧休息,瞧你昨晚上......”
芳菲似笑非笑的看向清风。
清风下面的话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
真真是该死!
她明知道姑娘忌讳别人知道,怎么还敢随便说出来?会不会叫姑娘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威胁?
清风慌忙要跪。
芳菲却早已经笑道:“昨晚上那香炉子里的香太浓,熏得我整夜睡不着,果然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对对,姑娘说的是,都怪奴婢,梨huā香虽然好,却不改放的太多,怪不得奴婢昨晚上听见姑娘总是咳嗽。我竟然昏到这个地步。”
清风是聪明人,见姑娘找了台阶,自然顺着就往下爬。她连忙来到香炉旁边,用了夹子将里面的香块挑了几颗出来,又搬来冰盆子,使得空气更加幽冷。
“姑娘,如此可还使得?”
芳菲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莞尔一笑:“极好极好!你去把四喜叫进来,我有话跟她说。”
“可是......”
清风怕四喜才消停些,见了四姑娘又该心生不老实了。
芳菲见这丫头迟疑,面色渐有冷淡:“去吧!”
清风无奈,只好去唤人。
四喜进来时,手里还捧着核桃,见了人也不知道请安。
芳菲远远瞧着这小人儿,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大白包子一样的小脸,便从枕头下取了一个钱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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