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熬了菜粥,做了几个小菜,怕他饿的厉害,连忙给他端了过去。
推开病房的门,他正尝试着一步一步的走路,高大倾长的身子孤傲的直挺,每一步都很慢,连腿都是颤的,可脸上却没有半点的不适,好似根本就不疼似的。
暮兮心疼的看着他,知道他不想看到自己面露怜悯的样子,使劲地挤出一个笑,清了清嗓子道:“先吃饭吧。”说着把托盘放到桌子上,走过去,扶住他。
牧孜霄本能的抗拒,想要推开那双手,但看那双小手扣在自己胳膊上时自然而然的样子,温热的体温顺着单薄的布料渗进自己的皮肤,他竟没舍得推开。
暮兮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却假装没在意,笑道:“我扶你过去。”
牧孜霄应了声好,任由她扶着,走了几步,坐到沙发上,“摆在这里可以吗?”这里是有专门的餐厅的,牧孜霄很讲究的,除非是真的下不来床,只要能下来,除了无时无地看文件外,他一般都会在餐厅用餐,在书房里会客,在客厅休闲,在卧室休息,生活讲究的令人咂舌。
暮兮总觉得眼前的牧孜霄不一样了,变得亲和力强了,也容易接纳别人的意见,不无时无刻的板着脸,一副我是老大全听我的驾架势了。
牧孜霄感觉到了暮兮打量的眼神,笑着问:“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干嘛一直偷偷的看。”
“没有,”暮兮红了脸,小声的嘀咕,“就是觉得你不一样了。”
“生病了,不帅了?”
暮兮没想到他听到了,呆呆的看着笑的妖孽的他,抿了抿唇,“你不是靠才能吃饭的吗?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帅不帅了?”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一样。”
暮兮连耳根都红了,声音糯糯的,“没有,就是觉得你脾气变好了,不再整天冰块脸了,整个人接地气了了不少。”暮兮把粥递给他,看他优雅的接过。
“知道那个时候我想到了什么吗?我在想,要是我那天就真的那么死了,我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把所有的原委都告诉你,没有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暮兮愣愣的看着牧孜霄,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砰砰直跳,她忍不住伸出手捂住胸口,尝试着安抚那颗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
牧孜霄瞅了她一眼,笑道:“你感动得傻了,我要吃蓑衣黄瓜。”
暮兮瞪了他一眼,想着他实在是太会破坏气氛了,但还是听话的夹了黄瓜。
“喂给我。”他说着,像只等待吃食的鸟张大了嘴。
暮兮红着脸把菜放到他的嘴里。
“还要。”
暮兮看着孩子气的他,又给她夹了一块,“多喝点粥。等你吃饭了,我推你下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
“嗯。”牧孜霄听话的点了点头,斯文优雅的喝着粥。
天气很好,虽然并不暖和,但没有一丝的风,倒也不算太冷。树叶落光了,堆积在地上,铺就了一条深黄浅黄,色彩斑斓的地毯。院子里栽种着四季常青的万年青,给园子增添了一丝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