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避免春果会有情绪上的起伏,周萋画轻轻朝她身边移动步子,以便春果做出不当行为时,最快递出手控制住她。
城门外的马车,街道尽头走来的孙六娘,最后巧合地汇集在了周萋画跟春果面前。
孙六娘疯扑到平板车上,嚎啕大哭,“张郎啊张郎,奴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张郎啊,你睁开眼看看奴家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
听着孙六娘的哭喊,周萋画翘脚看向平板车,却见车上平躺着的人,的确是那俊美的郎君张义,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衣服上的水已经把板车淋湿,口鼻周围有着明显的泡沫痕迹,双手指甲有墨绿色的污渍,溺亡?
“张郎啊,奴家不过是试探你,谁曾想你还真去了那金潭桥了!张郎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孙六娘继续哭泣。
还真是在金潭桥下溺亡的,那里水草茂盛,如此说来,那指甲上的墨绿色自然就是因挣扎而附着的水草了。
“娘子,可以扶奴婢一下吗?奴婢有点晕!”身边传来春果弱弱的声音。
周萋画连忙把视线从张义身上拿开,投到春果身上,就见春果小脸惨白,瞳孔放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张义的尸体。
周萋画自然能理解春果的心情,连忙将她肩上那订制的匣子拿下,背在自己肩膀上,随后一手接过装着器具的刻着字的旧匣子,另一只手便去搀扶她。
而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柳神医来了!柳神医来了,或许张义还有救!”
这一嗓子一喊出,人潮突然涌动起来。
春果的意志力也随着这人潮的涌动突然崩溃了,她很想上前看一下张义,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重重朝周萋画这边倾了过来。
周萋画一手拿着匣子,一手撑住春果,人流汹涌中,她还想顾及肩膀上拿新订制的匣子。
但不过是几秒钟,周萋画就立刻支持不住了,她要被这人浪冲倒了。
身体在倒下的那一刻,周萋画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木匣,却又察觉到,那老者刚刚赠予的匣子要被压在身下,于是又想将那匣子也抱到胸前,却又不忍心松开春果!
啊,不!
周萋画心中无声呐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不过是想要个合适的勘察箱,老天就不能随了我的愿嘛!
估计是老天爷听到了周萋画的呐喊,就在要躺下去的瞬间,一双手撑在了她的腰间,她没有倒下去,新匣子也没有落地!春果也没有被人流冲倒!
“这位娘子,做人不能太贪心!”没等周萋画晃过神来,一明朗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身体的倾斜,让周萋画的幂篱闪开了一角,透过这一角,周萋画看到与自己身体接触的是一年轻男子,他眉飞入鬓,木若寒星,着实是个俊美的男儿。
为避免失态,周萋画腰部一用力,直起身来。
却见这俊美男子身着一袭浅藤色绫罗长袍,腰中更是佩戴着白玉战带,显得人气宇轩昂,意识到周萋画打量自己,他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微下弯,嘴角上扬。
他笑了。
这一笑,嘴角却露出两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酒窝。
周萋画默默看着这个男子,心中想道,好一个会微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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