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娘亲是谁?为什么山下的孩子有娘亲?”
“娘亲呀,就是给您生命的人。”
“我的生命不是师父给的吗?”
“哈哈哈……看来我的家丫头不仅丑丑的,还是傻傻的呢!娘亲是女子,师父为男子,怎可混为一谈。”
“那九儿的娘亲呢?为什么娘亲不能跟九儿在一起?”
“这个嘛,大概是跟你一样出门迷路了,还没找到回来寻你的路罢!”
“可是,九儿现在都不会迷路了。为什么娘亲还没寻来?难道是需要九儿去接她吗?可是人家的娘亲不仅不会迷路,还会去接迷路的孩子呀!”
“九儿跟着师父不好吗?”
“好呀!师父会给九儿买好多好吃的,会给九儿带好多好玩儿的,还会带九儿下山!我刚刚看见,好像大家有的,师父都有给九儿哦!不过,师父,九儿可不可以不喝那个黑乎乎的药了,好苦的……”
“九儿乖,九儿应该有的,师父一样都不会让你少的。但是那药呢,九儿必须喝,不然你又会疼得哭鼻子了。不过呢……我们可以多买些蜜饯,糖酥回去。”
“再买,会不会太重,拿不动?九儿都走累了……”
“怎么会呢?师父可以一手抱着九儿,一手拎着九儿喜欢的东西。这样,九儿就不累了,是吧?”
“恩恩!师父最好,最厉害了!”
……
“九儿,来,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更好的紫砂茶具吗?上次下山师父找人给你烧制了一套,今日给你取回来了。看,喜欢吗?”
“九儿,上次你喜欢的话本子,又出新折子了。看,师父给你买回来了。”
“九儿,师父今年买了你最喜欢的鞭炮和烟花,师父放给你看好不好?”
“九儿,近来你不是缠着师父教你剑法吗?师父锻造了柄软剑,送你作生辰礼物怎样吗?”
……
“师父……”许清欢呆坐着横出的树干上,望着浩瀚的夜空,双脚在空中来回地晃动着,轻声地呢喃。
“除了阿九,不管那人与你是何关系,不管他是好是坏,都莫要相信……师父无用,只愿九儿能无恙度过二八年岁……千万要记住师父的话……”
许清欢鼻尖一酸,师父,你这个骗子,您明明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厉害的师父!干嘛老说自己没用!
您看,江湖上提起您的名号,无不是敬佩三分。还是罗雪国国丈,罗雪国皇后最敬爱的父亲。您怎么可以……怎么这般好,九儿又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放在心上……
“九儿。”
淡漠的声音打断她的深思,许清欢仰起头,努力将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师父,九儿找到阿九了,可是阿九却不再是九儿的阿九了。他是澜沧国的南王,是澜沧国百姓敬仰的王爷,是太皇太后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是阮瑶依靠的男子,唯独不再是她的阿九……“有何事?”
“九儿,可是在吃醋?”
触不及防,南峣暄的提问,让许清欢的耳朵一下子就粉红粉红,好在夜色朦胧,遮掩了住。她垂头,望着南峣暄似带戏谑的目光,抿唇不语。
“下来。”南峣暄立于树下,仰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宠溺。
她微微撇嘴,安奈住心头的悸动,轻咳一声:“夜色不错,既然南王无心欣赏便请回,但别打扰民女的兴致。”
“听话。”南峣暄唇角挂着浅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许清欢眼神仓皇避开她的目光,将视线移到旁边,不看他,也不说话,就打算这样跟他僵持下去。
谁知,南峣暄突然就没了耐性,脚尖轻点跃上枝干,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轻松地将她抱起,往房间走去。进屋之前,对林檎吩咐了一声:“别让人近屋。”
被点穴的她,动不了,只得气呼呼地瞪着他。懊恼当初在沧雪山上,她骄傲地跟他说她被移穴,怎么移的,何处是正确的穴位。不然今日她也不会被束缚。
“九儿,你听我说。”南峣暄将许清欢轻轻地放下,低声地跟她解释:“我与阮瑶当真没有什么。”
闻言,许清欢翻了翻白眼,将视线偏开,不去看他。如果没有什么,会与她那般亲近,会带她回京,还让她住在南王府,还……让她住在沧雪阁。
见状,南峣暄蹲到她跟前,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温柔地摩挲,直视着她的眼睛,坦诚:“之所以为了她冷落你,一是因为,她是方青霖特别要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我暂且还摸不准他想要做什么,只得入他的圈套。二是,我觉得这样也好。你生气了伤心了之后,就会离开。璇城真的不适合你,我以为……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
“你凭什么以为!那又……”许清欢撇嘴,胸口起伏不定。
“那又不是你最想要的。”南峣暄打断她,说出她想说的话,重复着:“那也许是对你最好的,可是我却不是你最想要的。”
“对不起。都是我自以为是。忘记了,我的九儿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能够自己做决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她的脸:“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以后不会了,原谅阿九好吗?”
南峣暄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也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在她的心里,等她反应过来,早已泪眼婆娑,泪,顺着眼角滑落,最后在他的指腹化开,让两人都心头一颤。
只听见,许清欢带着哭腔问:“那你不喜欢阮瑶,还是只爱九儿,对不对?”
“是。对。”南峣暄忍不住将她拥入怀里,哑着嗓子点头:“阿九只爱九儿,此生此世,永生永世,都只爱你。再也不会推开你,丢下你一个人。”
闻言,泪水像是决堤,再也忍不住。靠着南峣暄的肩呜咽:“每次我去找你,你都不见我。自己去打仗还不好好照顾自己。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不应我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之后,自己还过得那么狼狈……”
南峣暄失笑,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替她拭去泪水:“傻九儿,没有你,阿九怎么可以过得好。”
许清欢眨巴眨巴眼睛,睫毛还沾着碎碎的泪,撇着嘴:“那你还不给我把穴道解开。”
面对画风突转的许清欢,南峣暄哑然,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替她解了穴道,伸手揽住她:“不气了。”
“嗯。”鼻音仍旧有些浓重,她吸了吸小鼻子,问:“为什么方大……青霖要把阮瑶安排在你身边?”
见她硬生生变了称呼,南峣暄微微叹息:“九儿,虽方青霖有所图,但对你,确是真心的。想来,他安排阮瑶,一是为了在我身边安插他的人;二大概跟我先前的想法一样,应该是想要借此让你离开罢。不然他也不会找一个与你几分相似的人来。”
提到方青霖,许清欢睫毛轻颤,眼底微暗。于她而言,在无虚阁那段平静的日子,老阁主经常不在,方青霖会像师父一样,想着她喜欢的,还有期待的,通通都会留意到,然后满足她。
只是,当她答应他,帮他之时。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不知不觉,他们早已越走越远。“你且与我说,为何吧。”
见她有意避开不谈,南峣暄也便不去拉扯她心口的伤疤。
“方青霖,应该是花家的人。”
“花家的人?”许清欢轻轻蹙眉,她对花家没有多大的了解,唯一的认知还是许久以前,云容裳在溪山寺的提及。“花家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记得馥儿曾说,我爹,我娘,云叔叔还有先皇曾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极其不错的。为何现在花家却好像消匿了一般。”
“因为,花家叛乱,满门抄斩。”
南峣暄的话,让许清欢一惊,满门抄斩……“那……那既然满门抄斩,方青霖又如何是花家的人。”
“当年,先皇对于花家的心情其实很是复杂的。但迫于当时花将军花荣徳率军直逼京城,哪怕先皇如何爱先皇后花氏,哪怕先前如何相信,你要知道,皇室中人,向来多疑,且一直秉承信奉的宗旨便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人,又何况兵临城下。”
“但是,花家盛极一时,如果要救人,也不无可能。”
“先皇后,花氏?那不就是……”许清欢惊讶地望着南峣暄,将后面的话吞咽了回去。
南峣暄点点头,“皇上的生母。当年花家出事,先皇与先花皇后感情笃深,且皇后刚刚产下南瑾瑷,有意偏袒宫中的先皇后。但先皇后听闻家破人亡,又无颜面对天下,斩刑之日,自缢于宫中。”
“后来,为了避人耳目,也算是为了保全皇上与南瑾瑷,将南瑾瑷送出了宫,让她在宫外的行宫长大。而皇上则由母后照顾。否则,两人怕是早丧命于他人之手。”
“即便是先皇后都难免于当初的事件,你又如何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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