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内温暖如春,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檀香,闻者无不心神俱宁。
卢老太太端坐在炕沿儿,着秋香色蝙蝠纹云锦宽袖褙子,手中捻弄着一串琥珀佛珠。见毓珠和云珠进来,她将佛珠递给丫鬟,示意两个孙女到身边来。
毓珠和云珠规矩地请安行礼后,方才乐呵呵地凑到了卢老太太身旁。
卢老太太认真打量毓珠几眼,关怀地问:“听说你最近睡得不安稳,可有请大夫来瞧瞧?”
毓珠笑道:“不碍事的,祖母您别担心。”
却听帘外传来一句抱怨:“祖母可真偏心,我都咳了几日,也不见祖母问问我。”说毕,只见帘子一挑,三小姐莹珠撅着嘴进来了。
卢老太太嗔怪地笑,“你们看她,愈发顽皮了,祖母今早还遣人去了锦翠居送药膳给你,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莹珠不依不挠地说:“药膳哪里比得过祖母您的一声关怀。”说着,瞅了眼不识趣的云珠。
庶女就是庶女,一点也不懂规矩。
云珠自觉地站起身,将卢老太太身边的位置腾了出来。
毓珠眼神微凝,嘴上问道:“祖母,我们要不要也去二门迎二叔一家?”
卢老太太慈祥地道:“外头天寒,你们身子娇贵,哪里禁得住风吹。你三婶在二门迎着,你们几个孩子就好好坐着,免得出去受了凉又得遭罪。”
莹珠听了,挽住卢老太太的手肘,甜甜笑道:“祖母您真好。”
卢老太太笑哼一声,伸手刮一刮她的鼻尖,假意生气地说:“方才说祖母不是的人哪儿去了。”
莹珠咯咯一笑,窝在卢老太太怀中一阵撒娇,不一会又止住笑容,面带疑惑地问:“大伯母没去二门吗?”
卢老太太握住她的手,眉眼俱笑地说:“你还不晓得?你大伯母今早诊出了喜脉,现在可是咱家最最要紧之人,哪里能叫她出门吹风呢。”
莹珠意味深长地“哦”一声,望着毓珠笑道:“大伯母可真有福气,大伯父明个回来肯定会高兴坏的,二姐姐你说是不是?”
毓珠笑盈盈地道:“瞧三妹妹说的,如此大喜事,作为卢家人,谁不高兴呢。”
莹珠心下冷笑。
现在装得那么懂事,好像以前与徐氏相处很融洽似的。待大伯父归来,他眼里恐怕就只有徐氏和徐氏腹中的孩子了,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毓珠何尝不知莹珠的心思,这么重要的事,三婶必然早就告诉了莹珠。前世莹珠也是这般,利用她对徐氏的抵触,拼命挑动她和徐氏争父亲的宠爱,以至于那阵子她经常和父亲赌气,怀着孕的徐氏自然也不好过。
现下思来,当时大夫常说徐氏胎气不稳,和她多少脱不了干系。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笑声,月荷掀开帘子进来,笑着道:“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并大小姐已经进门了。”
卢老太太笑容激动,“快快,茶水都备好吗?老二喜欢喝普洱,老二媳妇喜欢铁观音,宜姐儿喜欢龙井,可别弄错了!”
莹珠酸溜溜地说:“祖母,您竟然记得二伯父一家喜欢喝什么茶。”
卢老太太笑嗔她一眼,“你这小丫头,又开始吃你二伯父、二伯母的醋了不成?”
话说完,笑声由远及近,帘子被高高挑起,二老爷卢景源大步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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