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嘴巴张了张看着那瘦削挺直的素影慢慢的走了进去。
海生脑海里此刻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冉竹才是那个要与皇上喝合卺酒的女子……
走进去才发现。前來贺喜的官员寥寥无几。她偏头看着海生。不明所以。
“皇上不喜铺张。是故只是叫了几个亲信的大臣。”海生压低声音叫道。随后就站在了冉竹身旁。
冉竹又望了望他。眸光意思明显。
“今天沒我什么事。陪陪你。”海生极不自然的笑道。心底里却是擦着冷汗。亦是不明白皇后为何要让他随伺冉竹身旁。不得离开半步。
透过人群。冉竹不期然的撞进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里。众多青蓝色官服中。他一身暗红官服亦是显眼的很。
冉竹冲他笑了笑。便看到他从人群里离开。向她走來。他邪气一笑。一袭暗红如喜绸。竟是从满场红景中生生脱离出來一般。
“你來了。”莫尊景欢喜笑道。仿佛今夜结婚的是人他。
不知是风景太美。还是夜色撩人。眼前女子淡淡闲容。素衣长立。不言不语间带着一抹忧愁的淡然气质便胜过了这在场莺莺燕燕万千。
这般想。莫尊景看向冉竹的眸光更是柔了几分。却发现冉竹目光掠过他正直直的看向后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不待他转身。就听到高呼万岁声响。他拉着冉竹的手一起跪了下來。掌心里手指的冰凉令尊景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宣墨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在远处冉竹身上停了停。待发现冉竹身旁紧挨着的莫尊景。目光一丝凌厉射出。
莫求双恰好抬起了头。将宣墨神色尽收眼底。他偏头看着莫尊景。发现他身旁的女子。面色陡然阴沉了下來。
彼时圣使的声音严肃响起:
“皇上与皇后成婚多日。因皇上身体多有抱恙一直未行合卺礼。今日皇上传各位爱卿前來便是为她们见证此事。愿我大宣朝国运昌隆。子嗣延绵。”
众人一片高呼响应。第一时间更新无不极尽所能送上祝福。
远处高高台阶上。两团红衣似火紧紧靠在一起。亲密无间。
她看不清宣墨的表情。可他的容颜早已深深刻在脑海里。目光里每一个模糊的动作身影下一刻在她脑海里都会清晰起來。
是那么熟悉。每一次俊眉的皱起。每一根发丝的飘落。她都曾跟在身后悄悄将属于他的一切记在心里。视若珍宝。
只是。过了今夜。她与他真的沒有任何干系了。
冉竹呐呐的低下了头。耳边听着此起彼伏的祝福。只觉呼吸难抑。脑海里还未待有什么想法。泪水早已迷糊了视线。
她曾有一刻的猜想。
合卺酒。便是说明他们两人一直未有床笫之实。想到宣墨从不离身的宝玉。白静更是碰不得宣墨的身子。
所以。她以为今日会发生点什么。
可是她只看到他们形影不离的身影。恍若同生体难以分开。她那夜所说的话。所做的努力都在这一场合卺酒中化为了泡影。
推杯换盏中。她一次次想要靠近宣墨。可无形中总有什么力量将她隔了开來。
她站在远处呆呆看着。双目无神。就连莫尊景被他父亲什么时候拉走也不知道。
“吉时已到。皇上皇后请入殿。”尖细声响划破夜空刺耳响起。算是结束了今晚的宴会。
众人再度跪拜迎送。唯有冉竹站在那里。海生怎么拉也拉不下來她。
“皇上。”一声清冷在众人歇下去的送迎声中突兀响起。引得众人都转了身子循声望去。
宣墨停住脚步。并未转身。白静斜眼轻挑了下宣墨。面上覆了一层善笑转了身。
“徒儿。今夜是师父和皇上的重要日子。有什么重要话明日再说可好。”
海生在一旁焦急的拉着冉竹下跪。可心底里却又隐隐期待冉竹能做点什么。
冉竹定定望着那一抹红衣威严背影。喉中哽咽。可话语清晰坚定:
“皇后。奴婢只是想问问皇上。这心底住了一个人。就算是天定良缘她配。皇上依然要坚持今夜初心不悔。”
一句话。听得众人糊里糊涂如云里雾里。而一旁正死死拽住莫尊景的莫求双。忽然觉得他手中一直较着劲的力道松了开來。眼前那一双愤怒的眸子早已失了光彩。
袖口下宣墨的左手紧紧握起。沉肃面容下是常人无法看见的惊涛骇浪。
半晌。他略略转身。这一轻微动作瞬时令冉竹心跳加速。紧张的等待着宣墨转过身來。给予她最后的答复。
可他只是伸出手握住白静的手。并未有转身的迹象。白静冲冉竹笑笑。细细眸光里说不出的春风得意。随即转身温顺的跟在宣墨身旁。二人一同走进了凤仪殿。
冉竹毫无意识的看着。随着那一声门吱呀关上。恍惚间听到了身体里什么砰然碎响。只觉眼前一片刺红。模糊一片。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