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君。”
“主君。”
殿外的侍卫们纷纷行礼。
他看也不看他们,匆匆踏上台阶,只在跨过门槛时身子顿了顿,扭头对一人道:“叫任将军和伊挚过来见我。”
见子履来了,久姚如盼到救星,唤道:“商侯!”
“久姚姑娘。”子履朝她笑笑,笑容勉强,言罢便扬起帘子踏进了里屋。
他冲到床边坐下,把雨华早就汗的湿透的手握在手里,一股冰冷像锥子似的扎进他手心。
“主君……”
“我在。”他把雨华的手紧紧攥住,“雨华,我在,别害怕。”
雨华已经没有力气了,湿透的身子在一方红布下勉强用着力气。她像是一尾搁浅在岸边的游鱼,无力的摆动抽搐着身子,眼睛看着子履,想说话,却只能使出微末的力气将口型做出:“那祩子说的不错,我怕是坚持不住了……”
“说什么呢,你一定会没事的。”子履定定道:“坚持住,就算是为了我。”
“我也想……可是……”
“雨华,你不能放弃。”
“我……”
“坚持住!”他喊道。
雨华虚弱的笑了,眼睛看不清东西,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啊晃。身上的那块红布也在晃,很红很红,像是遮天蔽日的血光。她的孩子啊,怎么还不出来?她已经快要耗干最后一丝力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产婆从红布下抬起头来:“主君,不行了,我们都尽力了。”
“什么叫不行了。”子履面色恐怖。
“主君,元妃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快做决定吧,晚了就一个都保不住了!”
雨华瞪大了眼睛,帘外的久姚掀起帘子冲进来。子履银牙紧咬,活如要咬碎了似的,胸口上更似被蜜蜂狠狠的蛰下,痛便全身。
他猛地用五指将雨华的手扣住,说:“保大。”
“主君!”雨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惨叫嘶声。
子履看了她一眼,坚定的像是岩石间的老松:“都听好了,给我把元妃保住,孩子……不行就不要了!”
“主君……主君……”雨华凄惶摇头。
子履扣着她的手道:“不许自作主张,听我的。”
眼泪打湿了雨华整张脸,她从没有如此感动又痛苦过。身为一个母亲,最舍不下的就是孩子,肚子里的这个跟了她这么久,她每天都要和它说话,听它的动静,她没有想过命运会切断他们的缘分,让它的降生成为他们母子的永别。
她真的舍不得它,不想让它死。
心中这样想着,潜意识的,身体抗拒起产婆们的救助。产婆一边遏制雨华,一边对她说道:“元妃,不可以,你这样不但保不住孩子,还可能连自己也丧命!”
丧命,丧命就丧命吧,她不要她的孩子死,她要她的孩子活,她要……
“姒雨华!”
她的心神被子履的吼声震慑,猛地一下拉回了思绪。她看见自己的丈夫狠狠瞪着她,眼底映着她的身影,她看见他额角抽搐,恨不得将她吃了似的吼道:“你不要我了是吗!不要朔儿了是吗!”
朔儿,她还有朔儿……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有朔儿,朔儿也在等着她生产,朔儿不想变成没娘的孩子……她哭着惨叫:“我想要你们!可是我不想失去它!不想失去……”
子履几乎要贴上雨华的脸,整个身子弓下去,却忽然瞧见头顶上仙光流转,一道蓝色荧光注入雨华的体内,荧光的源头就在久姚结印的双手。
久姚在认真施法结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这是她第一次用这道法术,她很努力的控制着,缓缓睁开眼说道:“商侯,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雨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久姚姑娘你……”
“我把我的力气借给雨华,雨华,你试试看,只要信念坚定,我想不是不可以。”
雨华真的有力气了,她惊奇的看着久姚,感动的泪水涌出。再看一眼子履,目光交汇,她眼底的央求和决心让子履再也不忍拒绝。
子履深吸一口气,对产婆道:“全力帮助元妃把孩子生出来,但是记着,无论如何元妃不能出事,否则,你们知道下场。”
雨华竟是笑了:“你从不对下人放狠话……”
“别说了,赶紧省着力气生,等生完了我还得回去处理要紧事呢。”
“你现在去啊。”
“别浪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