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清幽,谷中弥漫着舒心的花香,梁子阳信步走在林间,清溪潺潺,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座石碑静静的立在那里。
秦慕寒急流勇退,在他最得盛宠,前途无量的时候,退出朝野,举国震惊,却不知他为了太祖开创的大周帝国万世昌盛,甘愿做这隐身暗处的“龙影”,为了太祖帝杨子成一世埋名。
梁子阳负手而立,他仰望天空那轮明月,心潮翻滚,同为杨氏子孙,他人稳坐皇城,独享富贵,而他杨子良却只能做这见不得光的“守护神”。做人家的奴才,凭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梁子阳深深的望了一眼秦慕寒的墓葬所在,神情肃然,对他极为敬佩,又十分不解,从种种迹象来看,当年的那场宫变,没有他秦慕寒,就不会有后来的大周朝,而他秦慕寒完全有能力,有本事成为那个重定乾坤之人,他又为何心甘情愿做人马前卒,奉上大好河山呢?
“郭嫣然!”
他心里默默呢喃这个名字,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山风呼呼作响,他手指微微一动,一个妙龄女子恭敬的立在他身侧:“谷主,宫中出事了。”
远在十丈开外,梁子阳就医察觉到她来了,紫烟同红樱深知他脾性,若非有重大事宜,是不会来秦慕寒的墓前找他的。
“是哪位皇子出事了?”
他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舞动的长发煞是好看。
“皇上私下召见了睿郡王!”
紫烟说完,梁子阳微微仰首,月色打在他白皙俊秀的脸上,给人一种清冷疏离,不属于这尘世一般的孤傲。
他只有在幽幽谷才会脱下面具,当然,不包括第一次“巧遇”楚若曦。
“密切监视朝中大臣一举一动,保护晋王安危!”
紫烟被他这份出尘脱俗的孤傲气势所惑,听得他吩咐,反应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是,紫烟马上去安排!”
“咻”
紫烟退下,一道寒光从梁子阳手心激射而出,吐着信子、红黑相间的毒蛇还没来得及朝他飞过来,小巧的银镖已穿透它脑门,将它死死钉在了树干上……
“我杨子良绝不做第二个秦慕寒!”梁子阳看都不看那毒蛇一眼,目光从墓碑上收回,身子一凛,大步离去。
京城平静了两日,却在第三日清晨炸开了锅,各大城门口围满了看皇榜的市井小民。
最为热闹的御街正安门,一二十多岁,秀才打扮的男子正摇头晃脑帮围观的民众读出皇榜上面写的字。
“奉天承运……晋王自幼天赋异禀,有安邦定国之才,秉性忠厚,重孝义……实乃我大周之幸,朕顺承天意,昌我大周万世基业……册封晋王杨翊平为大周储君,即太子位!”
秀才打着官腔读完长长的皇榜,累的差点没断气,当中对晋王不乏赞美之词,总算让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市井草民明白了,这是永乐帝册封太子的诏书。
“太子是晋王?”
“睿郡王回京岂不是……”
“你昏头了……”一个声音连忙将那人的话压下。
“这个晋王是谁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傻子?”
总有没脑子,又不知死活的人说出不该说的话,他这一起头,带起了更多愚昧不知死活的人兴致。
“傻子可以做皇帝?那爷岂不是可以做玉皇大帝了!”
“张二麻子,就凭你也想做玉皇大帝,只怕皇上先下旨把你斩了。”秀才读过圣贤书,被他们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脸都黑了。
看护皇榜的官兵闻言,更是害怕,这要传到皇上耳中,得有多少人头落地,“胡说八道,晋王是皇上册封的太子殿下,谁敢不敬,拿下!”
官兵拿人,人群混乱四下逃窜,但皇上不立睿郡王,偏偏立个傻子为储君的事,成了大周朝民众议论的焦点,更多的人经不住暗自猜测,是不是皇上被人架空软禁了,大权旁落才这会有这般糊涂的圣旨出街。
“小姐,果然不出所料,皇榜一出,人心惶惶,升斗草民也是有见解的,永乐帝这么做,大家不起疑心才怪!”
平头马车的车帘轻轻放下,邓欣暗暗点头,对楚若曦深感钦佩:“人言可畏,只怕不用多久,天下人会痛骂皇帝昏愦,奸臣当道呢。”
一袭白衫的楚若曦,眉眼如画,垂首望着手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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