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梓修是个艺术家,艺术家则99%意味了不靠谱的个人特质,而他居然是墨菲在北京唯一的朋友,想想,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是在艺术家里面,庄梓修也算是最不靠谱的那一类人。比如说,在墨菲孤身来到北京的那一天,原本说要去接机的他在墨菲的飞机降落前一小时,一声不吭的从同一个机场飞去了上海。
又比如说,一直到三天后他才把这件事想起来。
“墨菲啊”,庄梓修已经温声细语地叫了她快十声,可惜电话那头收不到墨菲的白眼。当然,如果能收到的话,墨菲应该会直接扔刀片。
当她带着一只30寸的行李箱在首都机场里不停迷路的时候,庄梓修却“鬼使神差被一个美女临时拐去了上海”!
“墨菲啊,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凭什么让我去上海我就去呢?难道让我去吃a屎我也去吗?让我去死我也去吗?对对对我是看上画展负责人很漂亮了,我这是管不住自己的荷尔蒙啊,我低级,我庸俗,我见色忘友,我缺德无良,我精虫……”
“停,如实描述你自己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墨菲一边和他通话一边收拾着东西,工作既定,她首先要做的是在北京租一间小房间安顿下来,不然一直住酒店,以她的财力可消化不起。
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这个时间点,下班的人们应该刚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踏上回家的路。几天以后,墨菲也将迈上和他们同样的路途。
“墨菲啊,我虽然是个混蛋但也是你朋友吧,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义气吧,我知道北京有一家川菜,做的倍儿正宗,你说……”
庄梓修的声音是一种沙沙的质感,因此,在话多的时候就特别的催眠。
“行。”墨菲再不打断他的话,可能就真的要睡着了。
挂了电话,她便立马打开了几个租房网站,巴巴地看起了公司附近的租房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就说离公司最近的那几个小区,三室的户型里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单间,月租也都在4000块往上,墨菲初出茅庐的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不够看的。没翻过几页,她就深深地明白了一点:以她目前的经济能力,最多也就是在地铁沿线一小时左右通勤时间的地方租一个小小的单间了。
早知北京租房市场的恐怖,未曾想自己租起来,更加的恐怖。看了半天,做了两大页纸的记录,墨菲开始给房东们打电话约看房。可是电话一打出去,对方便开始语焉不详。问房子在吗?对方问在哪一间?问是不是房东,对方直接挂了电话。好在墨菲提前在网上查了几个帖子,这样的人便是那些假房东、真中介了,他们的房源照片倒是漂亮的很,价格也亲民,只不过那些房子根本就不存在,租房的时候离得他们越远就越好。
来来回回打了十多个电话,终于约好了几个看房。墨菲很满意自己的执行力,洗了个澡,便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墨菲背起小包出门上了地铁,人还没到,对方就开始着急地给她打电话,为了不让房东等,墨菲一路小跑出了地铁,一个中年女人已经等在那里。
女人话不多,拉住墨菲就往小区里溜达。她虽然显得很急迫,却并不热情,只反复地询问着墨菲的收入水平和租房意愿。墨菲的脑袋里问号一个接一个的冒,房子不是已经在网上看好图片了吗?价格也是明明白白写了的吗?于是她警惕地问对方到底是不是房东,女人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墨菲跟着女人来到了一户房门前,推开房门的一瞬间,里面的情景几乎把墨菲惊呆。
在网上的房源图片里,墨菲看到的房子是精心装修过的。房子的户型不大,格局还算精巧,图片上整洁明亮,不论是墙面还是家具看起来都是洁净的。而眼前的这一间,户型、装修,一个也对不上。
墙面根本就没有粉刷,地面也没有铺地板,墙角三三两两的搁着几个破罐子,天花板上的电线随意的垂着……这根本就是一间毛坯房!家徒四壁,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墨菲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女人却依旧保持着那冰山般的冷漠脸,仿佛墨菲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
20分钟后约了第二个房东看房,这一次,房东总算是把墨菲带到了一个正常能住人的房间里。可是在这间房东号称全部住着女生的房间的客厅里,却大大方方地坐着一个肥壮的大汉,大汉没有穿上衣,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弥勒佛一样的油肚子高耸地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半个西瓜……
整整一个上午,墨菲跟着七八拨房东,看了接近二十间房子。过去二十多年没见过的世面,居然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补了个全——有一进门,抬脚就打成了隔断的;有厨房里搭上床铺住了人的;有七八十平的地方放满了高低架,住了近三十口人的。
墨菲一上午看过的所有房子里,只有三间房,房屋本身和发在网上的照片一样。她想其他那些房东一定全部是瞎子吧。可是就连这三间房子也有着大大小小令墨菲无法忍受的问题。
到了中午时分,约好的房子全都看完了,墨菲的肚子也饿了起来。她正想着去地铁附近的商场找点吃的,一个男人将他拦了下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