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都从萧沨的嘴角流出,根本就没被咽下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纵使萧瑀再不懂医术也或多或少能够猜到。
魏忠臣见萧瑀已经知晓,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便朝后退开几步。“臣先下去了。”
“去吧。”萧瑀侧过头对一旁候着的郭厚生也点点头,让在殿中伺候的宫人们都出去。他其实还有些话,想和他的父皇好好说一说,那些本来留着等萧沨醒来时再说的话,如今不说怕就是没有机会了。
“父皇,其实您是不是也一直都在挣扎?”萧瑀望着昏迷中的萧沨,往昔英俊的面容已经因病而变得蜡黄枯涸,像是一张风干的树皮,苍老干裂。“您既然认为我只是母后的孽种,为何又不废弃我?让我一直呆在太子之位上。您不废弃我,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是有一丝相信母后的话,母后说我的的确确是您的亲生儿子。”
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萧瑀不是没有怨恨过,不是没有假想过,如果萧沨真的废除了他的位置,将他逐出皇宫,也许他反而会在某处过上自在逍遥的日子。可为什么?为什么萧沨会让他这个孽种占据着储君的位置?他真的想不明白,如果承认他是他的儿子,那又是为什么会处处敌视着他?
这些谜团,也许随着萧沨的昏睡永远没有解开的一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权位如今已经被萧瑀抓在手中,不管萧沨当初是怎么想的,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父皇,大概您还不知道,您最喜欢的七弟已经被我斩杀了,就在宣元门外。庆王府、公主府、甚至驸马的父族,近千口人都被我斩杀了。您没有亲眼看见,您最宠爱的清妃掉下她那颗脑袋时是有多狼狈,您也没有看见,您最喜欢的庆王就像一颗杂草般被我连根拔起,随意丢弃……”萧瑀见萧沨根本没有喝进一滴药汁,干脆将药碗放到一旁,继续慢慢地说着:“不管您的心里当初是怎么打算的,如今都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我想怎么样便是怎么样了,没有人敢再来指责我,没有人再有能力来动摇我的位置。事到如今,父皇您心里是不是很后悔呢?后悔没早点废了我这个太子?”
“不……不……”浑浊而微弱的声音从萧瑀的面前传出,那个昏睡中的帝王终于费力地睁开了他的双眼。
“不?哈哈……再‘不’有什么用!我告诉你,萧玉礼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萧瑀终于抛弃了他一直以来带着的温润面具,恶狠狠地瞪向萧沨。
“不……不是……这样。”萧沨费力地伸出被褥下的手,握住萧瑀:“瑀儿,朕……朕从来就没有……没有怀疑过你不是朕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萧瑀侧过头,怀疑地看向萧沨,想看清楚他说出这句话的真伪程度。
“瑀儿,你是朕的儿子,朕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仿佛清醒了许多,萧沨逐渐将话说得清楚起来:“同样,朕也没有怀疑过你的母后。朕知道,她也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