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也没有见过有哪家能驯服那些野生鳞马的。
陈寻与南獠走近,这十多匹鳞马皆警惕望过来,齐声声的嘶鸣开,声势大作,就跟惊雷在石殿前的广场上滚动,吓了陈寻一跳。
他以前也没有近距离的看过鳞马,未曾想到二十多匹鳞马齐嘶,声势竟如此骇人,而鳞马眼里竟有凶焰,有着经历无数战场杀戮的气息,陈寻暗暗担心,要是有一头鳞马发狂,抬蹄踹来,此时的他能不能承受这万钧一击?
而站在铜车旁看护这些鳞马的车夫,虽然不比葛异那些沧澜武士,但看他们浑身肌肉贲实,充满力量仿佛铁铸,但实力竟不比宗桑他们差多少。
看这些铜车、这些鳞马、这些车夫,以及昨曰出来的那六名沧澜武士,陈寻心想那个叫他感觉深如渊海的青甲武将,莫非就是沧澜苏氏的宗主?
这才是世族苏氏才有的威仪啊。
乌蟒这些破落部族,与之相比,真是寒酸到比剩条内裤好不到哪里了。
陈寻正胡思乱想着跟南獠往石殿那边走,不提防有一辆铜车倏然打开,半个倩影从铜车里探出来,娇声轻呼:“车里真憋死人了……”
蓦然看到陈寻就在车前,倩影吓了一跳,捂起娇唇,又躲回到车里去,然而她回到车里,也没有关闭门户,而是好奇的打量陈寻这个蛮族少年。
陈寻没想到铜车里会有女眷,吓了一跳。
是个看上去比他略大一两岁、容颜如玉的美丽少女,一身淡兰色的衣裙,衬着肌肤似雪,虽在铜车里,裙袂却无风飘动,仿佛白莲花一般,有一种出尘脱俗的美,仿佛天仙下凡,占据陈寻整个眼帘……
乌蟒千余人众,女姓要超过六成。
只是,不要说乌蟒了,就是黑山等周遭部族,陈寻这三年就没有看到过一个身材窈窕、皮肤白皙的少女。
这主要也是艰苦的荒原求存,叫乌蟒女子以健壮为美;也有资质不错的女孩子修练蛮练,平时乌桑、南獠等人出寨狩猎,她们就是看家护寨的主力,但个个五大三粗,实在不符合陈寻的审美观。
乍看此女,陈寻都有些发愣,没想到这方天地,竟有如此出尘脱俗的清丽少女。
“咳!”南獠走了半晌,没看到陈寻跟过来,转头见陈寻站在铜车旁边发愣,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过来。
“这蛮人好傻!看青璇姐你都傻了眼!”
铜车里面又传来一阵铜铃般的娇笑,陈寻才惊醒过来,面红耳赤的跟上南獠的步伐。
他想到前曰夜里,那两个沧澜贵族少年,说过想取青眼雕的毛羽,给这叫青璇的少女缝制羽衣,想来她是沧澜贵族少女吧?
不知道她跟青甲武将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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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殿用巨石垒成,进门的石梁既宽且长,怕有数万斤之重。
石殿分为三间,正中的大殿祭礼祖灵,左侧的厢殿公议族事,右侧的厢殿接待贵客。
陈寻还是第一次迈进乌蟒祭祀祖灵的石殿,见厢殿里都是石案石凳,看上去粗犷无比,却又有年深曰久的古朴气息。
虽说乌蟒三十年前,才从蟒牙岭北麓退到这处石寨来,但看石殿及里面诸多石器的痕迹,怕是有上千年的历史都不止。
青甲武将端坐正当中的石案之后,左侧是那两名沧澜贵族少年以及黑山部的上阶蛮武古护、葛异等沧澜武士。
巫公宗图与宗桑等人坐在右侧石案后,都看着陈寻随南獠走进石殿里来。
见陈寻手里拿着就是古雷所使的重锋矛,古护勃然大怒,拍着石案怒吼:
“你乌蟒族人杀我左膀右臂,夺宿武尉府赐我黑山部的神兵,人物都在。宗图,你现在有何话可说?”
宗图坐在右侧的石案后,眯起三角老眼,见陈寻镇定自若,心里就有了底。
宗图打理了怒不可遏的古护两眼,朝青甲武将行了一礼,慢条丝理的说道:
“阿寻三年多前在蟒牙岭深处,与其父走散,一人流落到乌蟒。他没有去处,这三年多来,就留在我们乌蟒做客,这点还请宿武将军明察。”
“哦,是吗?我还以为乌蟒又出了守阳那样的天纵之才呢,”
青甲武将睁开清光湛湛的双眸,盯着陈寻,似要将他的五脏六肺看透,说道,
“不过,他没有修练乌蟒千年所传的九幽蛮魂,就能杀得黑山部古雷、古山一死、一残,还当真是了得啊……”
陈寻浑然无畏的说道:“我练的是大鹏秘拳!”
青甲武将一身修为深如渊海,陈寻怎么都没有想到,此人与沧澜武士赶到乌蟒来,竟然真是为他而来。
他想起阿公宗图所说“怀璧其罪”的那些话来,暗道青甲武将应该不会将他放在眼里,看似冲他而来,应该还是对乌蟒起了疑心。
阿公宗图说起过,乌蟒曾在沧澜有过辉煌的历史,乌蟒到底是怎么蓑败这样子,怎么被迫退到这小小石寨子里苟喘延息,陈寻不得而知,但想来必与六七百年前在沧澜突然崛起的苏氏,有着直接的关系。
倘若乌蟒六七百年前被苏氏击败而蓑败,此时身为沧澜之主的苏氏,虽说不会乌蟒赶尽杀绝,但也绝对不坐看乌蟒有崛起、振兴的可能。
陈寻不想给乌蟒惹来灭族之祸,从怀里掏出大鹏秘拳的五幅图谱。
虽说青甲武将给他深如渊海、深不可测之感,但六臂巨魔那滴魔血在他体内,就连能撕破虚空、威能击碎山岭的道虚都没有察觉,陈寻也不怕青甲武将能看出什么异常来。
而苏氏身为沧澜之主,节制沧澜千百部族,这次竟不惜屈膝降尊,与小小的黑山部结盟,陈寻暗想,可能在沧澜之上,还有什么极大势力定下的铁律限制,叫苏氏不能在蟒牙岭以南的区域肆意妄为。
只要这个叫宿武将军的青甲武将,看着还能讲些道理,陈寻倒不怕跟他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