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干脆爵位和军权全都抛开,做一个忠诚的臣子,可想而知,皇帝对这样的忠臣又如何会亏待呢。虽然蒋源明确的说了,自己有地方居住,不需要朝廷另外赐宅院,但是皇帝却还是没有亏待他,升职涨俸禄那是必须的,各种赏赐应接不暇的送入了蒋源的府邸,反倒是本该一同封赏的公府那里颇显平静,并且紧接着又生出一些打压的苗头,这时蒋修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等到他被夺了职务,两个儿子也被赶出了兵部之后,他才有些后悔,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只可惜已经晚了。
袭爵的喜悦一下子就淡了很多,这就好像一个人穷极一生,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一件东西,终于到手之后,可是却发现这个东西不仅对自己没用,反而让自己处处受制,处处吃亏,那这个东西可就失去了当初的价值了。
也是幸好,蒋修原本就是要守三年孝期,丁忧在家的,皇帝的这一举措倒是没有在台面上让他过于难堪,各种苦涩也就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了。
皇帝在军权这方面,果真如高博曾经说过的,分毫没有松懈与退让,皇后曾经两次开口,希望皇上给予太子高谦一些支持,可是皇帝却依旧没有松口,将军权尽数掌握在手中。
高博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去讨这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每日昨晚固定工作之后,就赶着回家陪老婆,日子过的不要太惬意。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不要去想,想多了就是自寻烦恼,自困其心了,不想才是最正确的。
这日一早,高博按例上朝去了。
蒋梦瑶在家里修剪花草,她身上有三个月的孝期,四十九日之后,蒋颜正出殡之日,蒋梦瑶身上的孝期就已经过了近半,如今也快两个月,因此她此时身上穿的依旧是缟素,发丝也只是寻常挽了发髻,以一根白玉簪固定,越是这样清淡,就越能体现出她天然去雕饰的清丽来,不仅没有比平日里少些风华,反而让她出尘绝俗的像个从壁画中走出的仕女般,雅韵悠然。
张氏从外头走来,给她传了一句话,说是国公府的老太君突然召见她。
蒋梦瑶没多大反应,只是问了问:“可说什么事了?”
张氏摇头:“传信之人说,老太君近来得了一尊白玉菩萨,想叫王妃前去鉴赏一番。”
蒋梦瑶淡定自若的剪下了一根长歪了的花枝,冷笑道:“白玉菩萨?喊我去鉴赏?她倒是会寻缘由,我竟不知,自己还成了那鉴宝师傅了?”
张氏浅浅一笑,说道:“我猜想,老太君定是有其他事情想要与王妃说道,这才以此为借口的吧。”
蒋梦瑶把手里的剪子放到了一旁的丫鬟手中,这才端起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道:
“你说什么事让那个老太太不顾身份也要喊我这个孙女回去呢?”
张氏想了想后,摇头:“奴婢不知。”
蒋梦瑶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直到这老太太真是异想天开,把她当成了那随意她搓圆捏扁的软柿子了吗?
不过,她是长辈,碍着长辈的脸面不要,那蒋梦瑶也不能对她彻底失了做晚辈的礼仪,在府里休憩半日之后,午后才动身坐上了那蓝绸白顶的马车,去了国公府。
蒋梦瑶的马车刚到巷口,就有人去给老太君传话了。
从派人去传话,老太君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如今蒋梦瑶才悠悠到来,心里早已憋了火,在房里骂道:
“哼,亏她还记得要来,有本事赖在府里别过来呀。”
伺候的锦翠立刻替秦氏顺气,说道:“老太君莫急,许是王妃在府中真的有事呢。”
秦氏哼了哼,说道:“她有什么事?不过是抬着架子拿乔罢了,若不是有事要她去办,我非要教训教训她不可!”
又想起来一事,问道:“长房那个看好了吗?别让她出来坏事。我这可是为了咱们公府好,她却不知好歹,关她个几日,看她还敢再说什么。”
锦翠回道:“长房奶奶被大爷锁在了房里,老太君就放心吧,坏不了事的。奴婢只是怕……大姑娘那儿会不同意。”
秦氏以凝眉,说道:“她有什么不同意,我这是替她分担。她感恩戴德才是懂事的,免得她怀孕这阵子,王爷在外面结交了坏女子,到时候可有她哭的。”
锦翠当然明白老太君今日招王妃回来是为了何事,虽然心里觉得此事未必会有老太君想的那样简单顺利,可是,此时总不能再说什么顶撞老太君的话,这点分寸,锦翠当真倒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