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国公府长大,就算学习了内宅手段也都是私下的尔虞争锋,哪里碰到过行事争锋这般直接的人。
沈夕瑶再不多言,收回搭在石山上的手甩了甩,面带不虞的转身就要走。却在刚迈出两步的时候,遇上谨宣帝带了李明德出现。
“卿卿这是要去何处?”如今内忧外患他一并除去,此时倒是比往年腾出许多时间。
斜眼瞪了谨宣帝一下,沈夕瑶突然笑出了声:“妾是打算去探望太后娘娘的,本该邀了皇上一同去,可如今美人在前,怕是皇上也顾不得了。”
这话说的带了火药味,算得上是言语冒犯了。听竹和云溪赶忙拽拽主子的衣袖,就要跪下请罪。
不料谨宣帝竟然直接笑出声,伸手将人带至身前,垂头哄着道:“这就恼了?不过是无干的人,也值得你动气。”说着给了李明德一个眼神,看也不看地上跪着行礼的蒋婉仪和安若晴,冷冷开口道,“安国公府的教养真真让朕开眼,莫不是安家小姐要赖上朕了?这般作态真让人作呕,李明德,该送回哪去就送哪去,没得碍眼。”
虽未处置蒋婉仪,但这话也算起了震慑作用。她也不敢替安若晴分辨求情,只喏喏的缩着身子压低存在感。本以为安若晴在候选秀女中是出挑儿的,自己也曾意图让她面上投了嘉修媛,不想嘉修媛根本不给机会。后来又提点她在皇上面前露了面,谁知皇上根本无视,如今甚至直接将人遣送回了安国公府里。
抬眼偷偷瞄了皇上的脸色,只见他和缓的在嘉修媛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嘉修媛娇嗔的再瞪她一眼。那样子全然不见刚刚处置安若晴时的怒斥冷漠。压下心底的抽痛和嫉妒,移开视线再不看一眼。
“那朕便陪了卿卿去给姨母请安。”
沈夕瑶见这个情形,也知是躲不过,点头算应下了。近旁伺候的人都是有些眼色的,各自暗叹,这蒋婉仪算是废了。这个时候带了新人来碍眼,就算皇上待她有几分旧情,只怕此时也是生了厌恶的。
争/宠/之事宫中从不曾少,但在皇上紧着一人之时,带人堵心之事却是少之又少。今日又为了一个小小的待选秀女,断了前程,当真是不值得。
沈夕瑶眸子转动,对上安若晴不甘的视线,再看护着自己在怀里的男人,唇角慢慢荡起一个笑意。
携手而去,沈夕瑶提着裙角转动绣鞋,待二人走远,她才开口:“皇上就不心疼美人?”
“美人已在身侧,她人与朕何干!”面色虽依旧严肃威严,但眸光中透露出的/宠/溺却是不容人躲闪的。
沈夕瑶眉头扬起,捏着锦帕点点自己的额头,未作反驳,却也未有应答。
“卿卿为何总不肯信我?”眸子不复冷清,带了暖意却深深看着怀里的人,再没多说什么。
“皇上,您又为何总说妾不信您?”沈夕瑶语气轻快,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难得露出几分娇气和调侃之意。
谨宣帝就着她的身子,在她背后抚了抚手,眸色暗沉却带了明灭的光亮,这是在暗示自己她愿一试。
“今晚邀卿卿一聚,可好?”谨宣帝亲亲她的额头,看她耳尖生出淡粉,却不知是羞还是热的。
沈夕瑶此番当真不是娇羞才红了脸,许是前些日子补的过多了,总觉得身上烦躁怕热。如今没走两步,就冒了汗出来。
“那妾就备了上好的竹叶青等皇上。”
得了回应,谨宣帝忍不住露出笑意,眸光也带了几分狡黠。这做食素的日子太久了,他也是忍不了的。何况若想要有个孩子,这么总分开肯定不行。
沈夕瑶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若此时她猜不出谨宣帝的意图,那才是个笑话。不过是借了台阶而已,孩子......她虽不奢望了,可内心到底还是想有的。至于太后娘娘暗示的,让自己领养二皇子,虽自己并不排斥,但到底还是缺了些血脉牵绊的。
背后是男子宽广结实的胸膛,四处都是独属于谨宣帝的气息,她一时兴起回头便主动牵了谨宣帝的手置于面颊处,耍赖的抹了一把汗。也不等谨宣帝反应,自己就攸然开心凸自笑的欢快。
其实她也说不上为何自己会有这般逾越的动作,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总觉得自己受了热觉不能让身后的人好过。这般小孩子心思,大概就是我痛我也要让你痛,我闹心必然也要寻个事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