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不然我手一抖,不一定把什么点了。”
其中一个男人吓得退开半步,被林轻一把拽住:“再动一下我可就点了。”
另外一个有点年纪,在外也混了多年,直接扣住林轻:“小丫头不要在叔叔面前耍狠。你点啊,你点了咱们三个抱一团,一个也跑不了。点啊,怎么还不点啊?不敢了?不敢了就滚回家找你爹吃奶。”
林轻扭头,满脸真诚:“我要是能找着我爹,”她顿了顿,“就好了。”
她说着,手一翻,火苗舔上拉她人的袖子。
那人原来只道林轻脑子不正常,没想到都不正常到这个份上。惊慌地松开她就要退,被她抢先一步绊倒在地。
林轻一脚踩住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男人,打火机又“啪”地点起,手指一松……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出,赤手接住还燃着的打火机,反手扔进一旁的水池里。
林轻回头,于片片华灯下看见抿紧的唇。
她一愣,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你怎么在这儿?”
他扶着她肩膀,把她和满身汽油的两人隔开:“我见你上车……”
林轻不明白:“你一直没走?就在楼下干等着?”末了反应过来,“这件事你别管,快回去。”
他原地不动,一副体内接收系统坏了的模样。
林轻急了:“王信宏王公子,我赶时间,没空和你过家家,麻烦你让一让。”
他没答她,只是转身:“萧先生。”
林轻这才看着他身后站了不少人,除了张超和小胡子,个个看着不像好人。
其实张超和小胡子也不像好人了。
为首的一个倒有几分斯文劲儿,一副儒商的模样,见到林轻还平易近人地打了个招呼:“林小姐是吧?我是萧磊。”
林轻比谁都上道:“萧哥好。”
守门的两个看着萧磊,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头都不敢抬:“萧哥。”
萧磊不顾汽油沾手,拍了拍一人肩膀:“开门。”
门一开,里头黑咕隆咚一片,萧哥带来的人刚开了灯,就见到四五个人扛着铁棍堵在门口。
开灯的人声音尖细:“看清楚了!”
那几个人一瞅,赶紧扔了棍子,齐刷刷地:“萧哥。”
萧磊边走边问:“小凤呢?”
其中一个答:“萧哥,我去给您叫凤姐吧?”
萧磊皱了皱眉,他身后的人一脚踹在答话人肚子上。
萧磊又问:“小凤呢?”
那人被踹得直不起腰,再不敢废话:“在……在地下室……”
前头有萧磊开道,林轻一路畅通无阻。
地下室有条走廊,两侧有十来扇门。萧磊站在走廊外,吩咐:“开门。”
林轻原本恍惚,一下子被这一声喊醒,几步蹭过去:“萧哥,钥匙给我,您带人去上面等行吗?”
萧磊回头看了一眼,似在等王信宏发话。
他站在众人后面,嘴唇抿了几次,最终点了头。
林轻接钥匙时,却听“咔”的一声,有门开了。
“哗啦”一声,这串钥匙就没接住。
林轻转头,却见一扇扇门的尽头,有一人靠在墙上。
灯光闪烁不定,他的手插在口袋里,风骚的黑灰白渐变衬衫松垮垮穿在身上,从来只系两颗的扣子这一次一路扣到领口。
皮鞋声在窄而长的走廊里回荡出几个轮回。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林轻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他的发型有点乱,左耳上沾了不少血,脸上神情似笑非笑,好像刚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抓人脚踝的厉鬼。
“萧哥,”他转向萧磊,“你女人有点太野。”
“小凤何处?”问话的是萧磊,语气里有几分不悦,“谁对谁错,我不能只听李先生一面之词。”
李洛基无所谓地用拇指往后戳了戳:“我劝萧哥别带太多人进去,女人嘛,还是要留点颜面。”
萧磊脸色一变,更加不悦:“多谢提醒。”说罢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
李洛基回头看了两眼热闹,没管别人,扯了林轻就往楼上走。
他走得很急,步子有些奇怪。林轻被扯得晕乎乎的,身子一斜,被他拉进沙发里。
他靠在正中,松开一颗扣子,望着天花板许久,胸膛里溢出一连串咳嗽,缓缓开口:“我很失望,林轻。”
林轻别开目光,承认:“项链是我给她的。”
他笑了,声音越发沙哑:“我很失望。你受那种苦时,我在干什么?我真的很失望。”
他翻来覆去,一遍遍地重复他很失望,倒有几分像菜场那位大妈。
李洛基说着说着,又轰隆隆地咳起来。林轻趁机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声音机械而麻木:“你没事,那我走了。”
才一转身,手腕上又是一紧,她一个趔趄被扯回沙发,还没来得及还手,已经被他单手压住后脑,唇就这么压了下来。
她张口欲骂,却只觉口中一片血腥。她知道自己唇舌完好,那腥气却越来越重。
脑子还没回神,身上一轻,接着是一声闷响,对面沙发轰然翻倒。
王信宏站在她面前三步处,垂在体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对面,李洛基扶着翻倒的单人沙发,斜着唇角站了起来。
他的手背擦过下唇上殷红一片,一步步绕过王信宏,再一次来拉林轻。
擦身而过的瞬间,心情不佳的王公子又是一拳。
这一次落地点不是很好,他撑起来时,满手的碎玻璃碴。
碎玻璃扑簌扑簌落地,他仍是朝她过来。
又是一拳,他大哥终于说话:“别碰她,”他拿出手套戴上,“她不愿意。”
李洛基再一次爬起来,这一回试了两次才站住,笑问:“不愿意?”
他踩过满地狼藉,又走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
王公子抿紧了唇,左臂再一次抬起,还未出手,先被人一拳打在小腹。
林轻收手,脸色阴沉得要下暴雨一般:“王信宏,你他-妈-的再打他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