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前三势前往长门国,进入岛津义久的萩城,对石见国形成威胁,中九州丰后、筑后、肥后三国由大友义统担任景七郎的阵代,岛津家久担任先阵,以大友家的名义支援大内家名义下的长门势,一同进攻毛利家的周防国。
拿出大内家的名义,不仅有些勉强,可能会降低小早川隆景对本家的认同,而且战事结束之后,我还必须按照这个名义,将周防国划给大内家。对于我而言,这很有些亏了,可是谁让毛利家一直没有动作呢?我原以为,得到我恢复大内家家名的消息,他们会愤而进攻大内景弘的,结果他们却如此的淡定。不知道是因为毛利辉元犹豫不决,缺少吉川元春那样的血性,还是小早川隆景为了保住毛利家,趁着吉川元春不在的机会控制住了势态?
——算了,反正只是不到二十万石的周防一国,就交给大内景弘那个娃娃吧!至于小早川隆景,战后好好安抚一番就是。
既然四国和九州动了,那么畿内、东海方面和水军也要行动起来。畿内方面,以秀景和周景为首,主要是守住泉州城,极大的牵制住秀吉;东海方面由景政负责,切实的把握秀吉和德川家康的动向,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出阵大和国,接受筒井家和生驹家的投诚,在秀吉的背后捅上一刀。水军方面,可谓是最没有悬念的较量,以小西行长的个人能力和水军实力,绝对不可能对我方造成什么威胁,而他那艘改名为“濑户丸”的旗舰,因为缺少了舰炮和其余舰种的配合,不过是旧式武装的巨大游船而已。
封好几份命令,整理好桌上的地图,时间已经很晚了。透过景窗望向外面,天上已经挂上了一轮淡黄色的下弦残月。我忽然想起,今天是五月的二十日,在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也和现在这样,在信长的寝居外间望着月色,然后到了下半夜的时候,信长听到前线的情报,跳起了闻名于世的“敦盛”幸若舞,随即出阵迎击今川义元……时至今日,当年主持战事的信长、柴田胜家、佐久间信盛都已经逝去,侍大将级别的将领中,似乎只剩下了我和池田恒兴两人,连那时才出生几个月的雨津,也在几个月前离开了人世。
这真是一段难以言喻的岁月。而信长的桶峡间,在我原先的时代中,一般被认为是日本战国统一局面的开端,那么,就让我来彻底结束这整个战国时代吧!
……,……
五月二十二日,土佐国的军势完成召集,我在吉良城馆为九岁的景六郎举行元服仪式,取名为上川景六郎景重,暂领东土佐幡多、高冈、吾川三郡十一万石领地。由于事情非常突然,到场的只有土佐国的各家谱代,包括津野定胜、佐竹义秀、敷地藤兴、长宗我部赖亲、池赖和、铃木重秀等人,宗家只来了一个藤堂高虎,他被我从泉州城召来,安排给景重担任后见家老,和幡多敷地藤兴、高冈津野定胜、佐竹义秀一同辅佐景重。
临出阵之前,小夏斥退近侍,亲自为我穿戴全身的铠具。她的动作很缓慢,显得非常的不舍,倒让我有点好笑起来。
“放心吧!我只是前往阿波,将土佐、伊予两势和景六郎交给真之殿下,又不会亲自率军去山阳!穿上具足,只是遵从军中惯例而已,”我指了指景重,“要说起来,景六郎才是要出阵的土佐国大将啊!”
“但还是要打仗啊……真是,看殿下难得的清闲了大半年,以为一直就这样了。可是,看到殿下又穿上这身铠具,才意识到,毕竟是身处乱世之中呢!”小夏看看我,又看看景重,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倒是景重听了我的话,感觉非常的良好,抖着身上的铠具,满脸都是兴奋的表情。不过,他身上的那身铠甲,虽然非常精致华丽,却是临时赶制出来的,而且他正在长身体,估计也就穿这一次吧!
“这个乱世,很快就会结束了。如果景六郎不参加这次战事,说不定以后都没出阵的机会,”我笑着摸了摸景重的头,“即使是这一次,他也很难遇到真正的战斗,而且还有高虎他们和诸多近侍护着呢。”
“总之就是放不下心来。”小夏闷闷的说道,手里依依不舍的拿着景重的兜盔。
“好了,别磨蹭,诸位都在等着呢!”我接过兜盔,挂在景重的腰间,和插着的小号太刀和小号肋差凑到一起,“景重殿下,一起出发了啊!”
“是!”景重挺胸凸肚,像模像样的应道,把小夏逗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回头见啊!母亲大人!”景重笑着点了点头,跟我一同走出了房间。
吉良城馆的外面,整个土佐国的八千军势已经集合完毕,藤堂高虎和西土佐守护代长宗我部赖亲并排站在整个军势的最前面,看到我们父子出来,带领着所有近侍半跪在地上,大声吼道:“大将!军势已经集合完毕!请大将下令!”
我微微点了点头,同样大声吼道:“出发!”
“是!”所有人轰然领命,声音震彻整个吉良城馆。
我率先跃上白马,然后伸出手,准备扶景重骑上另外一匹,景重却摇了摇头,自己踩着马镫一跃而上。
“不错!”我笑着夸奖道,“我像你这么大时,可没有这个本事。”
“真的吗?连父亲大人也做不到?”景重显得非常的惊喜。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我是最厉害的、天下无双的杰出武将,把我当偶像看待着。
“当然是真的。”我哈哈一笑。九岁的时候,我还在干什么啊?上小学,逛公园,打游戏机……要说骑马的话,顶多就是旋转木马而已!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