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这般说,我们等等就是,毕竟三个月后不就见了分晓?”老管家笑着对军爷说,他已经听出了军爷话里的意思。
“老管家!老管家!有人找您!”这时远处跑来一名老兵,边跑边喊,像是找老管家有事。
“可能是庄上有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归唐,天太热了就晚一点在下地,小心身体!永思,我先过去了!”老管家对二人招呼道,说完便急着回去。
“您老人家回去时走慢点,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别着急!”田间的垅道有宽有细,军爷怕老管家走急了,有什么闪失,毕竟他年纪大了,所以特意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骑得马上得阵!”老管家边说边挥手,示意胡戈不必相送了,转身朝庄上而去。
胡戈送了老管家几步转来,刚进凉棚就听军爷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咱们村最后一个分到百亩土地之人?”
“怎么了?土地不够分了?”胡戈心中一惊,这还是贞观初年啊,好歹均田制在唐朝还是坚持了一百多年,虽然一路走来风雨飘摇,但起码还是撑到了唐德宗建中元年(公元780年)才正式宣告消亡。
“储备的土地不多了,恐怕年底前老管家就要上报地方官,本村到时候将正式从宽乡变成狭乡了!将来狗子这一批孩子长大,只怕能分到手的土地要大大缩水了!”军爷答道,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由宽乡变成狭乡之后,每位村民在满十八岁后,政府分配的土地不再是规定的百亩地,而是按照各地的实际情况酌情减少,并开始鼓励本村村民往宽乡迁移,如果胡戈是在本村成为狭乡之后再想落籍,假如没有军爷这样的关系,基本可以死掉这条心。
可是再怎么迁移,毕竟在当时情况下能够开垦的土地总有个上限所在,人口数又是在不停的往上增长,长年累月下来,慢慢官府就会陷入无田可授的境地,这时,均田制便到了岌岌可危之时。
而且这均田制更是唐朝府兵制的根基,如果均田制动摇了,那么建立在其基础之上的府兵制就会随之松动。
而这一切难题归根到底,土地二字,土地就是均田制的命门所在。
作为了解历史进程的胡戈当然清楚用何种手段能延长这一善政,比如开疆辟土,比如开发南方,但这些都太过遥远,而且也不是自己这个白身所能左右的。
这时胡戈想起灭蝗时曾看到的那片足有数千亩的荒地,问道,“我在村西见到有片荒地不是有上千亩之多吗?那块地不可以授人吗?”
“那是片死地,地力太薄,养不活庄稼,播下多少种子都无济于事,全都没收成!”军爷答道,看来以前也有人试过,只是结果看来不大好。
死地?难道是盐碱地,怪不得蝗虫在那里产卵,胡戈恍然大悟。
这关中平原虽然八水环绕,土地肥沃,但毕竟从秦时开始已经被开垦了上千年之久,难免会有些土地地力下降,渐渐盐碱化也是比较正常的事。
良田日见减少,而这些荒山盐碱地又开发不了,怪不得刚才军爷听到土豆可以在山地播种时候反应有些激动,原来他是起了开源之心。
这倒也是个暂时缓解土地紧张的好办法,毕竟初唐时期的人口在唐朝历史上可以说是处于人口最少的一个阶段,只要把关中为数不少的荒坡,还有这些盐碱地全部利用起来,虽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起码也可以起个缓冲的作用。
至于盐碱地的改良方法,胡戈知道很多。
比如灌水洗盐,把盐分溶解冲出或者使它渗透到更深层次的地底去,
比如深耕深翻,根据研究,盐碱地的盐大多都附着在地表层土壤中,通过深耕深翻,可以起到把地表土壤中的盐分覆盖到地下,这跟灌水洗盐的意思差不多,都是想让盐分下沉。
还有使用化肥,让它们在土壤中产生化学反应,中和对植物有害的成分,以达到净化土地的目的。
这些方法是书本上记载的,胡戈本人没有试过,但在现在的条件下,这些方法不是太费力,就是没可能(没有化肥……)
那么究竟该如何治理这些盐碱地呢?胡戈闭上眼睛,脑袋飞速的运转着,希望能找到个最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好办法来!
突然胡戈眼前一亮,心道,干嘛要那么费劲的治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