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一样,火车依然在风景迤逦的美国西部干线上唯一不同的是,袁世凯此刻乘坐的是豪华而舒适的专列。纵横使团除了六位官员,还有三十多个随从:袁世凯从护国演武堂挑选的二十个死士,李经方等人的贴身亲随,还有一个慈禧派来“学习西方宫廷礼仪”的内务府司礼官和索。专列一共只有三节车厢,美国官员住在前面一节,中国使团乘坐后面一节,中间是宽敞的用餐与会议车厢。虽然只有一车之隔,但是美国官员显然不愿意与中国使团有太多接触,一路上除了格雷偶尔来问候一下以外,其他美国官员基本连面都没有见到过。美国官员的冷漠,加上洛衫矶登陆时带给众人的震惊,让使团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次出使失去了信心。不过使团的核心人物袁世凯却毫无忧色,一路上对沿途风光指指点点。眼看华盛顿越来越近,使团成员们有些坐不住了,多次前来“提醒”他们的上司早做打算。
又一次应付了几个副使的“来访”,袁世凯叫住马格里、候晋两个心腹道:“看来我们这趟出使有些内忧外患的意思啊!”
看厢门紧闭,候晋低声道:“老爷,这郑藻如与刘玉麟明显是那李鸿章的人,您要做好提防!还有那个内务府的和索,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对于慈禧只派一个小人物来监视自己,袁世凯已经谢天谢地,他此刻更担心的是郑、刘二人。听了候晋的话,袁世凯问道:“据你的观察,觉得他们二人有无可能拉拢?”
候晋道:“郑藻如是李鸿章一手提拔的。并且对李鸿章忠心耿耿,估计拉拢地机会不大。刘玉麟虽然出自李鸿章幕府,但是他入幕时间不长,而且自小生活在美国,所以还算中立。”
袁世凯道:“你去试探过了吗?”
候晋道:“他与少川是同学,这段时间我有意让少川与之接触,发现他现在对您也是深有好感,只是……”
袁世凯叹口气道:“只是如今形势严峻,估计他看我态度散漫,心中也是忧虑!”
马格里道:“世凯。出使前你跟我们说过的那个计划虽然完美,不过是要建立在阿瑟走投无路的基础之上,我担心……”
袁世凯笑道:“老师,别吞吞吐吐,有话说完!”
马格里道:“美国人与华人的矛盾由来已久,这几年的经济颓势更是加剧了这种排华情绪。如今美国民间从排华变为**,而且从仇视华人变为仇视中国。这种民间情绪的升级已经开始影响到美国政坛,整个美国政界都视华人问题如猛虎,沾上‘亲华’的名号便会影响仕途,而且美国国会正在试图投票通过《排华法案修正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与美国交涉肯定困难重重。虽然你的计划很完美,但是阿瑟会不会冒着被扣上亲华的帽子来与我们合作?要知道。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资格投票才刚刚开始一轮。阿瑟虽然暂列第二,但他不是没有机会,如果他有别地办法得到提名,那么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展开。”
袁世凯自信的笑笑道:“放心,我相信他不久就会来找我们的!”
马格里摇摇头苦笑道:“真不知道你这种自信从哪里来的……”
马格里话音未落,火车竟然开始减速,然后缓缓的停靠在一个小站上。袁世凯不解的问道:“这里距华盛顿估计不到五个小时的路程,怎么还要停车?猴子,去看看!”
候晋起身刚打开门,格雷便出现在门外。他愣了一下道:“特使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进行会议……”
看格雷欲言又止,袁世凯道:“格雷先生,这里都是我最忠心的部下。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对了,火车怎么停在这里了?”
格雷刚要说话,便被人轻轻拨到一边。两个西式打扮的男人闪身走进包厢。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立领长风衣地男人道:“是我要上特使先生的专列,所以火车停下来‘补充燃料’,不知道特使先生是否欢迎啊?”
袁世凯仔细看了看来人地长相,然后兴奋的伸出右手道:“哈哈……总统先生要上车,我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没料到阿瑟并没有跟袁世凯握手,而是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半晌后阿瑟才松开袁世凯道:“哈哈……没想到啊,一别六年,你竟然成了中国的外交官!一个二十五岁的外交官!”
袁世凯笑道:“你还记得吗?在六年前我可就预言过你能当上总统!”
阿瑟想起当年两人分别时的情形,笑道:“你们中国有种叫做算命的占卜术,难不成你也懂这个?看来我今天还要让你好好算算!”
此刻候晋上前行礼道:“阿瑟先生,还记得我吗?”
阿瑟握住候晋的手道:“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候晋笑道:“阿瑟先生,我这不是跟老爷来看您了吗?”
趁着阿瑟与候晋“亲热”地间隙,袁世凯与马格里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阿瑟不老老实实的在白宫等着袁世凯,而是选择这种急切的拜访方式,加上他对袁世凯表现出热情,让马格里彻底放下了心:这说明阿瑟地连任竞选到了非常艰难的境地!
阿瑟如今已不再是那个单纯而又正直的律师,或许他还保有为公地心,或许他还刻意的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过人只要参与政治,走向阴暗是迟早的事情。这种变化,首先是从你意识深处的思维习惯开始出现,有一天你发现了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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