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言之有理,于敌有利,便是于我有弊,曹操相让老夫去,老夫就偏不去。”马腾听的怒眉一挑,就此下了定论。
转首再望向陈震,“先生可否断得出,曹操为何要诓老夫去许都?”
“曹操所虑者,我家主公一方,江东孙权一方,再者便是西凉。曹操要诓将军,那多半不是要对西凉用兵,而是要囚禁将军,好让少将军等投鼠忌器,消除己方西侧之患。如此怕就是要算计南面之敌了。”陈震低眉顿首,心中细细的盘算了一番,“我主该不是。”
“我家主公占据荆州七郡,拥兵二十万,粮草充足且有二位军师以及刘关张赵黄魏等一干文武辅佐,但毕竟时日尚浅,根基不稳,当不会在此刻北伐。而曹操赤壁新败,手下兵马丧失了半数,数月间再筹措出一支三十万以上的大军南下荆州也不现实。如此来说应该就是江东孙氏了。
但江东应该无法再举大军围攻寿春才是,他们没粮食了啊。赤壁一战,我主以淮南换荆襄,是为偿江东之功,只是在交割前迁徙了大批百姓西去。震北上西凉之前,江东已经在迁徙百姓前往淮南,这些日子下来应该早已经完备了,而柴桑的十万水路精锐也应该大半移往了淮南。
江东之地最近些年虽然风调雨顺并无灾害,但百姓委实稀少了些,加之要供养十余万大军,储存的粮草怕还比不得淮南一地。先是赤壁之战后是大规模迁徙,储存的粮草便是不被消耗一空也该差不多了。”陈震并不是什么天下出名的智者,他的分析依靠的都是已经知道的事实,但好歹也是被诸葛亮所看重,位居蜀汉太尉之职的一代人才,老而益笃四字还是当得的。“寿成将军,如震所料不差,曹操该是要举兵淮南了。”
“淮南之地,曹操仅握寿春一城,然寿春城坚难下做北守依据倒也可以,只要有兵源钱粮源源输到,江东想拿下寿春简直是痴心妄想。但难料的是寿春与徐豫间隔得还有一条淮河,当年刘安西(刘宪,安西将军)便是靠远就临淮,于破釜塘营淮水之师,始才困寿春于危难,掠徐豫于威下。
如今江东得了淮南,他们可以直接从大江起一支水师直通破釜塘,而就淮水。如此一来寿春外援断绝,全城尽在江东水陆包围之下,其中便是屯了再多的兵粮,那也只能做瓮中鳖网中鱼。江东早晚可得寿春,而之后便可北望徐豫,以进中原。”
“我若是曹操,定不会容得江东放肆,必会先于他们无粮用兵之际调集大军,一举荡平合肥,甚至一鼓而下庐江。”马超眼睛盯着悬在大厅侧墙上的一副地域图,虽然马家位在西凉,可对天下地势他们却也在时刻关注。
“少将军所言不虚,震现在可以肯定,曹操就是要准备对淮南用兵。而诏书将军去许,那是怕大军南征中原空虚,将军举兵抄他老巢。这才诓将军前去,以除后患。”
“曹操老贼竟然敢如此算我,老夫必报之。”马腾两眼一翻,一锤砸在了书案上,“孝起先生可有计策,以让老夫一扫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