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盼的事多呢,你带来的是哪一件?”李维正笑着让罗广才坐下。
“是两件事,一件事便是辽东都司发来急报,高丽军队再度北犯,占领了半年前刚刚退出的土地。”
笑容从李维正脸上消失了,七天,他觐见朱元璋后仅仅七天,辽东都司的快信便到了,这和他预料至少半个月的时间相差太远,他低估了大明官场的效率,这件不大不小的事在李维正心中敲响了一声警钟。他最近有些太自信了,但眼下还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他收回走神的思路,连忙问道:“那这件事在京中有什么反响?”
“没有!”罗广才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已从兵部传出,但就像泥牛入海一样,无声无息,大家的心思都在东宫身上呢,没有人对这件事感兴趣。”
李维正笑了笑,应该是这样。高丽占的土地实在太遥远,虽然它应该在大明的版图内,但事实上大明就从来没有收回过,在百官眼中,那里不过是女真蛮族人聚居的地方。况且高丽本身就是大明的属国,高丽治下也就等于是高丽替大明捧着一样。这也是很多人的想法,所以这件事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在别人眼里并不重要,远远不能和东宫之变相比。这也是他所期望的,这件事最好能在不知不觉中完成。
想到东宫,他又对罗广才笑道:“你要说的二件事,应该和秦王有关吧!”
罗广才呆了一下,他一竖大拇指赞道:“大人好厉害,正是如此。”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锦衣卫情报,递给李维正笑道:“昨晚邵闻达那厮竟然亲自去了燕王府,在里面足足呆了半个时辰,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到是为什么事,我们秦王府的内线也给出消息,中午时分,关了自己三天的秦王忽然从房中出来了,先猛吃了三大碗饭,随后便将三个武艺最高强的贴身侍卫找进密室谈话,谈话的内容我们不知,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就想着应该是大人所等待的事情。”
“你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是我所等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秦王要铤而走险了。”李维正一脸冷笑,他当然知道杀掉朱允炆是秦王入主东宫的唯一机会,以后杀其实也可以,只要在朱元璋闭眼前动手他秦王都有机会,问题是这可是燕王的一石二鸟之计,借秦王之手杀掉朱允炆,这就和上次在定远县借秦王之手嫁祸蓝玉,以及在武昌借秦王之手扳倒太子一样。假手于人一向是燕王擅长而且热衷的,况且他一定会就机会在朱元璋面前暴露秦王,朱元璋在子孙相残面前还能活几年?笑到最后的人就是他燕王了,这就是他燕王的东宫之争,平时不露声色,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一剑封喉,只可惜他没想到黄雀在后,就像当年他没有想到韩淡定黄雀在后一样,他们刚好换了一个位置。
这时,罗广才已经反应过来李维正所说的铤而走险之意,他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天啊!秦王竟是要刺杀未来的东宫太子,饶是他见多识广、遇事不乱,但还是被秦王的胆大包天惊呆了,他心中的震惊略略平息下来,眼珠一转便笑道:“那恭喜大人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不!”李维正轻轻摇了摇头,罗广才的意思是说利用这次机会除掉秦王,如果是在几个月前,他会迫不及待这样做,快意恩仇,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他要留下秦王,李维正没有理会罗广才不解的目光。他背着手在房间来慢慢地来回踱步,有些细节处他还需要考虑清楚。他当然知道留下秦王对他是一种后患,没准什么时候还会捅他一刀子。但是留下秦王有他更深远的考虑,他将来得济大事,很可能就会落在这个愚蠢的亲王身上。
李维正思想的转变就在于他在这盘棋局中地位的转变,过去他一直是别人棋盘中的棋子,从朱标到朱元璋,他的命运是掌握在别人手中。但现在他已从一枚棋子变成了下棋人,而这个秦王却变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子,他将来还要用此人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现在就除掉他,有些可惜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任秦王所为吗?”罗广才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李维正的思路了。
“当然不是,这次你要听我安排。”李维正附耳对罗广才叮嘱了几句,对他道:“这件事要立即去办,你们锦衣卫也要及时禀报皇上。”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罗广才行了一礼,匆匆地走了。
李维正又凝神思考了片刻,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理了一遍,这才匆匆地向枪房走去。
辽东事变,在京城的当事人并不多,一个是李维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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