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对他耳语,“我找了姓何的副主任……”
陆适往嘴里倒完碎屑,才“嗯”了声,走出接待室,边走边将饼干包装揉成团,玩似的投进走道边的垃圾筐,出了中心大门,交代沈辉:“看紧她,别让她溜了。”
陆学儿气不过,几步向前,朝着路虎踹了一脚,警报声尖锐刺耳。
陆适嗤笑:“待会儿给我停了她的附属卡。”
陆学儿喊:“你敢!你这是草菅人命!”
陆适瞥了眼她的肚子,陆学儿慌忙捂住。
等陆学儿老老实实上车离开,陆适又回头看了眼司法中心,里面除了前台,鬼影也看不见一个。
引擎声呼啸而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钟屏从墙角钻出脑袋,老气横秋地叹气摇头,前台姐姐捂嘴笑道:“走了走了,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
“谁怕他呀——”钟屏靠着前台桌子,说道,“光长个子,不长密度,嗖一下就飞了。”
前台看着她好笑,拧了拧她的脸颊,又打趣:“哎,胳膊没脱臼吧?”
钟屏眼一撩:“小瞧我吧。”
中午去食堂吃饭,钟屏惯例叫了六两饭,同事们已经见怪不怪,今天还竖起大拇指,把她当小孩夸奖。
孙佳栩打了饭挤到她边上,兴奋道:“上午那会儿我没在,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说!”
钟屏舀着饭,简洁道:“不就是两个男的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呗,把桌椅都摔烂了,结果私了。”
孙佳栩问:“两个都抽血了?”
钟屏摇头:“穿西装的那个没抽,估计跟女方是亲属关系,一个姓的。”
“不一定,也许他就是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才抓着奸|夫来的呢?”
钟屏不置可否。
早晨那单产前亲子鉴定做的是加急,至多八小时就能出结果,下午四点半,dna鉴定结果就出来了,中心工作人员按照对方要求,打去了电话。
高南听完电话,道:“说是排除。不是那男的?”
办公室上空嗡嗡响,直升飞机从东滑到西,陆适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摆弄着遥控器,让飞机飞出大门,从一个女员工的脑袋上经过,女员工吓得一叫,捂着胸口朝办公室蹬腿:“老板!”
陆适哈哈大笑,让直升机又飞了回来。他撂下遥控器,椅子一转,从打印机里拿出一沓纸,扔到桌上说:“手机号码和微信好友,总共三百多号人,大半都是男的,小到十五六大到五六十,一个个地给我查。从明天开始,每天带人去那鉴定中心,总有一个是那肚子里的亲爹!”
高南问:“五六十也要?”
“谁知道她什么口味。”
高南嘴角一抽,掂了掂这沓纸:“好……老板!”
第二天,钟屏又见到了陆学儿的名字,稍一问就知道了情况,亲子鉴定这块什么离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钟屏并没太诧异。她忙得脚不沾地,高跟鞋哒哒哒,不停地在实验室和办公室来回穿梭,偶尔还要当苦力帮女同事搬饮水机。
晚上下班,她才得以解放,踢掉高跟鞋,换上球鞋和运动装,听孙佳栩问她:“你们sr又有训练?”
钟屏回答:“不是,我自己去攀岩。”
“都累成狗了你还要自虐?”
钟屏拆开小辫子,捋了几下头发说:“不这么练,谁给你们换饮水机啊。”
孙佳栩一声“哎哟喂”,故意搓乱她的头发,“小乖乖,先吃饭去,咱们来喂喂你的肱二头肌。”
钟屏开着她的小mini,把孙佳栩载到了商业街一家新开的快餐店。晚饭时分排长龙,快餐店人满为患。孙佳栩抱怨:“说的吃大餐,你带我来吃快餐?”
钟屏说:“姐姐,我赶时间。你吃什么?”
孙佳栩看向橱窗,报菜单:“莴笋、红烧芋头、小黄鱼、西兰花,再来份烤鸡|吧。”
“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钟屏指着饭桶,对服务员说,“来五份饭!”
小碗饭,一碗给孙佳栩。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邻桌朝饭碗多看了几眼,孙佳栩咬着筷子,压低声音:“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撑死你!”
钟屏笑笑,大口嚼着说:“怎么,嫉妒我干吃不胖啊?”
“去死!”孙佳栩扫着边上,“你也节制点啊。”
“我又没吃他们的,你也是,偷看别人干嘛。”
孙佳栩说:“我偷看?我用得着偷看么,我们这桌全场瞩目!”她实在嫌丢人,见钟屏吃得又慢,所以等男朋友的电话一来,欢喜不已,毫不犹豫地拎起包就跑了。
钟屏无所谓,她换上勺子,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周围人声喧嚣,灯光亮得刺眼,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叫服务员把光线调暗,一道阴影就落了下来。
来人一把扯过她对面的椅子,在过道上落座,翘起二郎腿,不怀好意地冲她一笑。
钟屏静默几秒,转头看了眼窗外。天黑了,他还戴着副大黑超。
对方仿佛听见她心声,慢慢摘下黑超,露出右眼角的一片淤青。
“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陆适点上一根烟,“我们”二字,随着烟雾,拉得格外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