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但生活还要继续,她照旧读书,还有了情窦初开的对象,只是偶尔会想,假如她照顾好小堂妹,假如爷爷奶奶没这么爱自己,不为了自己特意赶回家来,那样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罪的,在情感上。
她到现在都说不清,当初加入SR,有几分是为了救人,也许只有在每次看见小堂妹的时候,她心底才有一道深刻的声音在敲打她。
人道、奉献、博爱、无私,这是SR的宗旨,救援不是儿戏。
两人坐在坟前聊天,钟屏细细讲述着她对这座小镇的感情,讲完后起身,往上登台阶,走到视野开阔处,她指着山下,说:“我们家以前住那里,是八十年代末的老房子,现在那里已经片正规小区了。”
“那边是我初中学校,当时学校很小,三面是教学楼,中间那块空地就是操场,现在已经扩建了,那个田径场,看到了没?”
“那边那条街,以前都是平房,白墙黑瓦那种,现在都变了。”
钟屏放下手,遥望远方,“之前大学生来SR参观,有人问我有没有参加过地震救援,我那时没参加过,但我经历过。”
那是一场噩梦,她不愿回忆,但她不得不时刻面对灾后留下的痕迹。灾难将她的故乡毁灭,无尽的力量又将她的故乡重建。
废墟上新建的小镇,不是她记忆中的小镇,但天空如从前一样湛蓝,江河如旧时那般蜿蜒,这是它的新生。
陆适听着她柔软的嗓音,想象着她和他的亲生父母共同经历的那一天,想象灾后存活下来却不良于行、缠绵病榻的亲生母亲,他突然间感同身受,眼眶灼烧,刺痛着他的神经。
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一道声音,在这一刻柔柔地轻唤:瞻瞻。
他原来叫沈瞻……
可惜,再没人会这样慈爱地叫他“瞻瞻”。
陆适偏头,看着边上的人。
陆太太摸摸肚子,说:“我饿了。”
陆适笑:“走吧,吃饭去。”
“去我大伯家,我大伯说我堂哥请客。”
“就他们一家?”
“我小叔小婶晚上再过来,晚上我们去酒店吃。”
明媚春日,拾级而下,微风拂面,树荫斑斓。
他远远望见一株罕见的樱花树,说:“你单位门口也有樱花。”
“是啊,已经开花了。”钟屏道。
陆适看向她:“我们认识一年了。”
钟屏握住他的手,倚在他身边,“我记得。去年樱花开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
白花花透点粉,盛开正烈。
陆适感叹:“春天了啊……”
幸好,她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先标完结,以后再有番外的话,换地方更新~关注微博或者微信公众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