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来迎接孙玉溪的?此人到底是什么人?不过,虽然猜不到孙玉溪的真实身份,但林沐风隐隐也知道,此人一定非富即贵。最起码,在这益都县城里,是一个上流人物。
看到林沐风居然与孙玉溪并肩携手走在一起,柳东阳和柳若长吃了一惊,心头虽有疑惑,但还是抢先施礼道,“孙公子贵客远来,柳某父子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孙玉溪瞥了面无表情的林沐风一眼,和气地笑了笑,“柳员外何需如此见外,孙某与林兄乃是知己好友,算起来孙某还是柳员外的晚辈,呵呵。”
“不敢,不敢,孙公子请进!”柳东阳连连拱手。
柳府的花厅内早已开设了5桌宴席,围桌而坐的大多是本县之内的商贾老板,或者是个别来自于外地与柳家有“业务”往来的客商。看见柳东阳父子陪着孙玉溪进来,个个起来寒暄见礼。
孙玉溪被柳东阳请到了上首的一个桌子前面坐下,而林沐风则悄然溜了过去,站在花厅的一角,向站在王氏背后焦急不已的柳若梅伸了伸手指,做了一个“”的手势。柳若梅这才放下心来,她久等林沐风不来,还以为他生气独自回了颜神镇。
孙玉溪光顾着跟众人寒暄,一时间失了林沐风的踪迹,心头着急,便坐在座椅上左顾右盼。突然看到林沐风淡淡然站在花厅的一角,跟柳府的那些家仆站在一起,他心头没来由地一痛,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怒视了一眼柳东阳,大步过去,先是深施一礼,继而大声道,“林兄何以在此?走,小弟正想与林兄好好叙谈一番,我们去那边坐。”
林沐风知道他的用意,虽然他并不在乎柳府的冷遇,但还是对孙玉溪的“热忱”感到了一丝感动。当下,也不推辞,与孙玉溪一起携手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厅内众人这才发现了林沐风,看到孙玉溪对他如此礼遇,心中不免都在猜测,这是何人?看上去风度翩翩,英俊儒雅,比孙玉溪还胜上一筹。
柳若梅正在王氏背后想着心事,生怕林沐风忍受不了柳府的冷漠而不顾而去,看见孙玉溪拉着林沐风过来,心头不免松了一口气,对孙玉溪投去了一瞥感激之色。
而在行走在当口,她忽然发现,孙玉溪居然回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她呆了一呆,只好垂下头去。
柳东阳看着林沐风过来,也不好不给孙玉溪面子,只得装作没看见。不过,另外一张桌子上,本县嘉祥绸缎庄的老板却站起身来,向柳东阳拱了拱手,朗声道,“柳兄,这位贵客是谁?也不给我等介绍一下吗?”
在众人看来,能与孙玉溪平起平坐的人,身份肯定不低,作为经商之人,自然想结识一下这种上层人物。可他们哪里知道柳东阳的尴尬和恼火。介绍吧,这是一个让自己丢脸的浪荡子,不介绍吧,无论怎样还是自己的女婿,女儿的脸面上也过不去,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怎么居然跟孙公子混在了一起。
犹豫了一会,柳东阳尴尬地一笑,低低道,“诸位,这便是小女的夫君,颜神镇林沐风。”
现场一片哗然。虽然众人没有见过林沐风,但都听说柳府小姐嫁了一个浪荡,据说此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云云。心里这样想着,望向林沐风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鄙夷。这种情形,更加让柳东阳恼火,他恨恨地瞪了林沐风一眼,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林沐风毫不在意,但这种情形下,自己也不愿意再多呆。既然自己这么讨人厌,干脆提前办完自己的事情回家吧。他站起身来,向柳若梅打了一个手势,柳若梅赶紧回头吩咐两个柳府的下人,抬着一个箱子过来放在了场中。
林沐风飘然上前,柳若梅这个时候也盈盈走了过来。夫妻俩相视一笑,所有的“不愉快”皆融化在这一瞥中,一起向王氏跪倒了下去,“岳母(母亲)大人,适逢大寿,小婿(女儿)特献上一些薄礼,祝岳母(母亲)大人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拜罢,林沐风笑吟吟地拉着柳若梅的手站起身来,刚要俯身打开箱子,突听一声朗喝:“且慢!”
孙玉溪慢慢踱步过来,望着林沐风与柳若梅郎情妾意依偎在一起的样子,眼神中便多了一丝复杂和黯然,强笑道,“林兄,且让孙某来猜上一猜如何?”
林沐风微微一笑。
“林兄,如果孙某没有猜错的话,观其形状,此物定然是林兄为孙某烧制三尺花瓶时同时烧制的……”看到林沐风眼里的认可,孙玉溪回身来对柳东阳拱了拱手,“柳员外,你有福了,林兄刻瓷之功举世罕见,这样一对三尺花瓶,价值不菲啊!”
林沐风没有再废话,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箱子,轻轻将两只三尺彩绘花瓶抱起放在了箱子外面。
细长的造型,极富有流线感,白色为底,整个瓶身浮动着淡青色的花纹和祥云纹饰,釉面光洁流光溢彩,无论是品相还是刻画,无论是色彩搭配还是釉面,都当真是精品中的极品啊!众人发出连连的惊叹——体型如此庞大的瓷器花瓶,市面上难得一见啊!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瓶身的正反两面,各自刻画了一幅美女图。绚烂的牡丹盛开着,花丛中一个清秀无比的美女盈盈浅笑。
有人拍案叫绝,“各位,这瓶中之美女,莫不是柳员外之女若梅小姐吗?”此语一出,众人皆把震惊的眼神投射在柳若梅身上,发出不绝于耳的惊叹声。
柳若梅俏脸微生红晕,向着王氏福了一福,“娘亲,这是林郎亲自刻画烧制的三尺彩绘花瓶,献给娘亲大人以为寿辰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