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允秀蒙着被子似是熟睡过去,但屋中却点燃着烛火,不由凑过去,一把拽开她的被子,笑道,“怎么了这是?我不是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见朱允秀双手捂住脸,两行泪水从指缝间流下,身子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羞愤而颤抖着。
林沐风愕然,但稍一想便明白了朱允秀此刻的心情。悄悄地脱掉衣袍,钻进了朱允秀热乎乎的被窝,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小声安慰着。如今的林沐风早已不是之前的情场菜鸟,在他半是安慰半是挑逗地爱抚下,朱允秀很快便沦陷在他精心编织地热辣辣的情网中,粗涩地回应着这个男人温柔地进攻。
生活便是这样,一旦拉开了序幕就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而男女之间也更是这样,一旦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什么隔阂什么猜忌都宣告烟消云散。朱允秀蜷缩在林沐风的怀里,任凭那双手在自己赤裸的肉体上来回逡巡着,心中升腾着无尽的春情和暖意。
屋外寒风依旧呼呼作响,屋中烛光虽已熄灭,但她的眼前却一片敞亮。直到她彻底沦陷的那一刻,她似乎才蓦然明白:原来,自己早就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
蓬门今日为君开,蓬门清扫待君启。
初冬的西域南道,昼夜温差极大。虽然夜晚间温度极低,但正午时分的气温却极高,甚至可以说有些燥热,尤其是在吐鲁番这个地方。如今的吐鲁番可不比往日了,之前的吐鲁番城已经成为内城,沿着吐鲁番绿洲的边缘处,一圈环绕的高大的城墙修筑而起,每隔百米便有一座碉楼。从和田蜿蜒而来的塔里木河从城墙下绕过直向西北的天山,成为吐鲁番城天然的防御屏障。
吐鲁番所有的游牧民以及牛羊全部都积聚在宽大的外城中,大明2万军队以及前期移民过来的军屯户,以吐鲁番为根据地,正在与察合台和瓦剌的联军对峙着。
瓦剌人不善城战,察合台人也是如此。但联军至今还没有向吐鲁番发起正式的进攻,似乎也不是畏惧这并不十分坚固的城墙。
大明西域南道卫军指挥使杨凌站在城墙下,眼望着城外不足千米处的联军营帐,忧心忡忡地叹息着。他的身旁,是新任西域南道都督府副都督、前兰州知府孙子含。孙子含没有着自己的官袍,而是换上了一身铠甲,就连杨凌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文官居然也有热血的一面,连日来,他脱去官袍着铠甲,与将士们一起守护在城墙上,誓与吐鲁番共存亡。
“杨将军,瓦剌人一路向南劫掠去了……他们似乎是想要全部将西域南道收入囊中之后,然后回过头来再进攻吐鲁番啊。”孙子含一脚踢飞了脚下一颗石子,愤愤地道,“好狡猾的瓦剌狗贼!”
杨凌叹息一声,“孙大人,就是如此。我们如今只有坚守不出,等待朝廷的救援了。急报已经入关多时了,也不知道朝廷的援军何时才到,如果朝廷的援军迟迟不能开进西域,我担心吐鲁番根本就守不住!”
孙子含眼中神光湛然,冷冷道,“你我受朝廷重任,皇上隆恩,唯有与吐鲁番共存亡,誓死相报朝廷!”
杨凌霍然抽出佩剑,恼火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大声道,“孙大人,杨某自然与大人共进退,与吐鲁番共存亡。只是,你我死不足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千里疆土拱手让于瓦剌狗贼,朝廷要想再夺回,就难了。”
孙子含默然无语,向东面的大漠以及浩浩阳关望去,黄沙漫漫黄龙滚滚,何时才能迎来大明军旗的招展?!
孙子含回过头来,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杨将军,那哈密王贴果儿投靠瓦剌,老夫恨不能食其之肉!”
正说话间,不远处尘沙滚滚,一支瓦剌骑兵从南面奔涌而至。杨凌高呼一声,拔出佩剑,“全军都有,准备迎敌!”
杨凌身后的传令兵吹响了牛角军号。
呜呜!苦涩呜咽而沉闷的军号声响彻吐鲁番城,每一座碉楼上都烽火燃起。城上,所有的大明士卒各就各位,凛然的杀气勃然而出,瞬间又消散在这温暖如春的绿洲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