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员,却忽略了仍在这片海域且更具破坏力的角色。此前表现良好的新西兰舰长还以为德国人只是像籍此来逃脱盯梢,但就在他们救起落水飞行员时,却冷不丁发现从坎贝尔岛北面溜出一条黑影。在璀璨的星光下,它硕大的主炮塔散发着骇人的寒光,粗黑的炮口更是极具威慑力的齐指向海面上的新西兰巡洋舰。
“距离5213,方位292!”
在“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主甲板下面一个四周都是装甲钢板的舱室里,一群军官和士兵正坐在操纵台前。不管外面天气多么恶劣,也不管海上风大浪急,这里始终是十分肃静和秩序井然。室内除了低沉的命令声和火力控制雷达分队的报告声之外,只能听到价值昂贵的仪器工作时发出的轻微呜呜声。舱室中央,置放着黄绿色的雷达荧光屏。屏幕上显示出从装在外部桅杆上的天线接收到的目标回波。
为了使荧光屏上的回波看得更清楚,舱内的灯光调得柔和暗淡。在荧光屏显示图像的同时,仪器上的刻度盘、指针和旋扭在转动,各种报告通过电话传递出去。如果去掉官兵们身上穿的军装,那情景真好像是一群中世纪的巫师在举行神秘的仪式。当然,他们并不是在玩弄那些虚假的魔法:用针去戳蜡做地人像,使敌人丧生,或试图从地狱里召唤出恶魔来。他们是在施行一种新的“法术”:他们可以不受黑夜阻碍的找到数海里之外的目标,并指示舰上的大炮准确轰击对方。
“它开火了!”
新西兰籍轻巡洋舰“阿基里斯”号上,瞭望员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但这已无助于他们改变目前的困境。德国袖珍战列舰三门前主炮的第一次齐射,就让能够轻松穿透这艘巡洋舰装甲地炮弹落到距离它不足十米的海面上,雪白雪白的水柱比巡洋舰最高的桅杆还要高,接近零度的海水无情的洗刷着它的甲板,让暴露在外面的新西兰舰员们在这纷纷扬扬的水花中打着寒颤。
“阿基里斯”号地舰桥上。舰长和他的军官,包括那位英军联络官,用望远镜惊恐的看着岛屿一侧那迅速增大地黑影。不消10秒钟,那艘德国袖珍战列舰的后主炮塔也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在获得射界之后,它们毫不犹豫的喷射出橘红色地火团,三枚穿甲弹以并不需要很高的仰角呼啸着飞来,即便还未爆炸,它们巨大的动能和300斤的质量也能够在冰冷的海水中激起大团水花。而在舰体近处爆炸的炮弹永远是薄皮战舰指挥官们地梦魇!
“左舷近失弹!”
舰桥上地军官大声报告着最新战况,尽管舰员们从发现德国战舰起就一直处于战备状态,但此时仍然显得惶恐不已。毕竟他们还没有做好在这么近地距离和强大敌人交火的准备!
新西兰舰长冲进他地司令塔,“左满舵,航向
紧接着,他又一把抓起电话筒。大吼到:“枪炮官,炮火全力还击!损管,随时报告损
!”
当他说完这些的时候,对面那艘德国战舰前主炮又开始了新一轮齐射。在这样的距离上,他们的150米副炮也不甘落后的连连开火,大大小小的炮弹带着肉眼难以辨清的暗红色尾焰不断在新西兰巡洋舰附近落下。忽然间。舰身轻微一颤。爆炸声前所未有的清晰——那与炮弹在海水中爆炸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司令塔内的军官们大为惊愕。虽然人人都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挨炮弹只是迟早的事情,却又无一例外的希望这一时刻晚些到来。
司令塔内的电话突然响了。新西兰舰长心里一沉,但还是迅速抓起电话,损管部门的报告印证了人们的揣测:舰尾中弹,Y主炮被卡无法转动。
即便如此,舰首的2双联装152毫在这样的夜色下光学测距仪的准头有些差强人意,落在数十米外的炮弹压根无法对那艘能够防御203米炮弹的德国袖珍战列舰形成任何威胁。
舰长还没有放下电话,战舰便因为另一阵猛烈的爆炸而像中风者一般无助的颤抖起来,这一次震动似乎来自于那艘德国袖珍战列舰尾部主炮的第二次齐射,因为左右两舷高大的水柱仍在攀向各自的最高点。
战舰正在急剧失速!新西兰舰长大为震惊,他试图打电话联络损管部门,却发现线路已经不通。不消一分钟,一名满脸是血的军官冲进舰桥并带来了非常糟糕的消息:“舰长,部被敌人炮弹击中,锅炉舱恐怕完蛋了!”
新西兰舰长连忙冒着被弹片击中的危险冲出司令塔,从舰桥往后看去,那里的景象触目惊心:部甲板位置上的交通汽艇和救生艇恐已成为附近海面上的漂浮物,滚滚浓烟正从一个近三米宽的破洞涌出来,从那破洞边缘钢板向外扭曲的情形来看,炮弹必然是穿透舷侧装甲在舰内爆炸的,那下面便是6台海军3缸锅炉和数十名司炉所在的位+必也是不堪入目了。
“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上的情形,和对面新西兰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露天的高射炮位上,舰员们心情兴奋到了极点。只要渐黑的海面上每升起一团火球,他们便会吹着口哨为主炮塔和副炮塔内的小伙子们欢呼喝彩。他们和新西兰人并无大仇,可谁叫他们连国旗上都标着一个大英帝国的米字符呢?
司令塔内,军官们虽然对目前的战况感到振奋,但亦然认真严谨的处理各自的分工,倒是这里的电话基本上每隔几秒就会响一次,参谋官每接一个电话便大声向张海诺和朗斯多夫报告一次:
“命中一发5.9英寸,舰尾!”
“两发近失!”
“命中一发11英寸,部!”
从新西兰战舰上打来的炮弹,依然没有找到准头,除了屡屡受创之外,更重要的缘故恐怕是他们并未安装雷达和雷达火控系统,这对夜战是极其不利的。
张海诺和朗斯多夫相隔一步站立在舷窗旁,通过手里的望远镜观看这场激烈的战斗。在德舰具有压倒性的炮火下,新西兰人毫无表现可言,只不过他们的轻巡洋舰比想象中更能挨打,自从部被一枚炮弹击中之后,它甲板上浓烟滚滚,并时不时有明黄色的火舌喷出,尽管如此,它还是艰难的完成了转向,但航速已经降到了10节
“它完蛋了!”张海诺心里有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但脸上仍然表现得较为平静,一旁的朗斯多夫亦是如出一辙。
“发信号要求他们投降吧!”
这是朗斯多夫一贯的传统思维,不过这一次,张海诺同意了。
经过近10分钟的猛烈射击之后,“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小火炮突然停止了怒吼,但“阿基里斯”号上的新西兰人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喘息的机会,他们的战舰已经被浓烟和烈焰所包围,连舰桥和桅杆也时不时没入黑烟之中,这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支蘸了原油的火把燃烧时的情景。即便如此,舰尾最后一门大炮还在向袭击者开火,只是缺少了系统的指挥,它的炮弹更是偏得离谱。
未直接被炮弹命中的舰桥,却因为几块较大弹片的侵入而一片狼藉,死者横七竖八,受伤的军官只能背靠钢墙,不时的被涌入的浓烟呛得剧烈的咳嗽。这里唯一的站立者,便是捂着自己右臂的新西兰舰长,鲜血正汨汨的从伤口往外留。然而更让他痛心的是这艘巡洋舰的惨淡景象,因为锅炉舱已经无法为它提供更多的动力支持,它的航速已经减慢到连尖锐的舰首都无法扬起海浪的程度。
“舰长!舰长!”一名幸存的士官摇摇晃晃的来到舰桥,用他没有受伤的手臂指着炮声业已沉寂的海面,“德国人发信号要求我们投降!”
投降这一字眼令新西兰舰长心脏一紧,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他只“唔”了一声。
12000级和7400吨级战舰之间的战斗结束了,结果不出程却让人充满感慨。新西兰人的6寸大炮本来就无法对德国袖珍战列舰主装甲形成威胁,在面对面的战斗中却只来得及匆匆发射几炮,并且成全了“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令人称奇的“零伤亡”记录。新西兰籍轻巡洋舰“阿基里斯”号一方,545舰员中41人阵亡、伤。德国人很快登舰并将他们悉数俘获,除舰长和部分重要军官之外,其余舰员均被送往不远处的坎贝尔岛,在这之后,“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用一枚鱼雷结束了这艘新西兰巡洋舰的战争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