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在暗处的敌军便是要发声喊冲杀过来的,到那时候整个队伍就要分割成无数的小段儿,叫人家堵在这落猴崖的下面挨打:“慌个甚?赶紧的凑来,凑过来……”
漆黑如墨染一般的夜晚,强敌环伺之下,无人敢于点亮火把照明,那就使得自己成为敌人的靶子,在一瞬间被射成刺猬。
慌乱之中延安郡王的呼喊还真的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人们摸索着开始往这里凑进。
起了一股旋风,延安郡王被冷气激的缩了缩脖子,真是天不助我,此时天色阴沉的厉害,仿佛有一场于雨一般,可就是不肯把那雨点子落下来,直把天色憋的伸手不见五指。
或许是山崖顶上的敌人一时寻不到更多的石头,纷纷砸下的石块子明显稀疏了许多。
延安郡王其实真是恐惧的,在这见鬼的漆黑夜晚,敌人的弓箭和石头可分不出什么高低贵贱,随时都能把他杀死,就和杀死一个贱民一般。
这个时候,延安郡王已经明白在官道上见到的那些斥候完全就是疑兵之计,敌人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些人和自己一起撵到这绝境之中,以最小的代价全歼之!
实在是歹毒的。
今日之局,唯有舍生忘死的前冲一番,若是能够破得牢笼进入群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在这里这缩着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不出身边到底聚拢了多少人手,延安郡王不敢拖延,因为敌人很可能在砸落石头之后会有狂风暴雨一般的箭矢为先导,射杀大量人手,然后就是呐喊了冲了过来,以锋锐刀枪收获每一个人的生命。
前冲是必然要做的垂死挣扎,无论是成是败都要试上一试的,成固是喜,败亦无谓,本就是必死的局面,左右是个死罢了。
约莫有三几百人吧,因为看不清楚眼前的情形,延安郡王之能粗略的估算一下人数:“无论如何,咱们都是要冲过前面,弟兄们都是经过战阵的好儿郎,可比那些隐在暗处的贼人要强悍百倍……”
其实延安郡王和这些人都不认同这样的说辞,每个人都清楚眼前的局面,黑灯瞎火的又不知道地形,而敌人的早就埋伏好的以逸待劳,敌在暗我在明,优劣不言自知。
可也没有了旁的法子,契丹人布下如此歹毒的口袋,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每一人都知道在这里是坐以待毙,那么,还是奋起以博的吧。
好歹军兵已经不似方才那么慌乱了,延安郡王惊魂稍定,低低的吼道:“冲!”
众军兵拥挤着呐喊一声齐齐扑出,延安郡王却是稍微的后退一步,kao在石后喘息,谨慎小心的观察局面。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敌人泼出雨一般的箭矢,延安郡王怀疑敌人是有更加厉害歹毒的布置。 敌人所布置下的陷阱总是要有人去趟开的,当然这种送死的事情是要那些军兵去做,而不是他这个身份尊贵的皇子。
敌人始终是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见丝毫的踪影,这才是叫延安郡王真正恐惧的。
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过冲出五七十步,便是听得前面的军兵声声惨叫,声音凄厉,显然是受了甚么大的打击。
果然是安排有陷阱的,对于拼死前冲失利延安郡王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意外。
“直娘贼,有种的就出来真刀真枪的见个高下……”
“路上埋竹签子算什么好汉……”
“我的脚……”
原来是敌人在前面的路途之上布置了尖锐的竹签子!这种看似荒诞的战法在黑夜之中对于慌乱的军兵有很大的杀伤!延安郡王一面盘算了拖身之计,一面摸索着。
“莫喊,再喊老子割断你的喉咙……“
“饶命的呐,我降了……“
“哈哈,怎这么快就降了哩,实在是没有味道!”
甚至可以听到前面敌人嬉笑着捉拿俘虏之声,延安郡王知道这一次怕是真的跑不拖了……
“吼个甚?老子不杀你们,快把裤腰带解下来!”
黑暗之中,延安郡王看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几次想呼喊召集剩余的军兵以弓箭射杀前面的敌人和受伤的自己人,奈何那些个家伙看又一次吃瘪,早就是怕了的,一个也不敢过来,反而是远远的躲藏了。
既然敌人不杀俘,那谁还死战?
不杀俘?
终于摸到一个被砸死的家伙,延安郡王麻利的拖下衣衫,匆匆换上小兵的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