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满室昏黄。
喜儿还是当初那般的容颜,不见什么风霜之色,只不过眉宇之间颇多不如意而已。
“哥哥,你恼我了么?”喜儿怯怯的不敢抬头看李二。
这次逃离汴梁,西夏诸王牌细作可以算是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帮母亲等人拖身。 路途之中辗转迂回,耗时良多,眼看着就能团聚的时候节骨眼儿上,喜儿贪财暴lou了行踪,才引出这么多的事端。
如今的局面比当时被困辽驿还要凶险艰难,现今一家都在耶律玉容掌控之下,要想拖身是千难万难。
只要母亲等人到了太原,便是再无牵挂顾忌,想不到一切的安排布置尽数毁于喜儿手中,李二若是不恼火可就是奇怪了的。
看李二哥哥阴沉了脸色,喜儿愈发的惶恐,憋屈了好半晌子终于哇的哭出声来,好似生生受了莫大的委屈也似的。
李二也不哄她,喜儿本是欲做势伏过来泣的,看哥哥面色不善,终于没有敢过来,抱了膝头蜷缩在角落里哭的甚是伤心:“哥哥是真的恼了我的,是恼了我的。 喜儿亦是晓得错了哩,前番那个契丹公主还说送我宝贝哩,我只是没有要……”
“那你这身衣衫是怎来的?”李二没好气的问。
喜儿穿的甚是华贵,衣衫上走金丝穿银线不说,更是镶无数珠玉之物。 一望而知就是天家礼仪之服饰。 幼稚青涩身材娇小的喜儿,穿了那华贵宽大飞丝绸衣衫实在很是显眼。
“这衫子是我在长春宫时候翻腾出来地,便小心的藏了……”喜儿说话之声越来越小,怯怯的看了李二一眼:“不是那姓耶律的女人给的哩……”
喜儿这人本是出身贫寒,只因李二成为大宋驸马,亦是忽然得了富贵。 如此一少不经事的贫家孩子乍一得到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心中也是迷茫。 对于金银财富地渴望。 对于奢侈生活方式的向往使得这个孩子很快就迷失在其中。 贫穷已经在喜儿心目之中打下深深烙印,已经穷怕了地喜儿几乎是发自本能的追求财富。
喜儿这样年纪幼小又没有什么见识的乡野孩子当如还不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财富。 只是本能的金银细软当作追求的目标,很自然的把能够得到地金银细软积攒起来,然后小心谨慎的藏在一个只有自己能够找到的地方,就好像是一只尽心竭力收集粮食的小松树一般。
喜儿自己也不知道收集这么多的金银究竟做什么用途,只是在潜意识里知道要有更多的财富才能过上好日子。 即便是被困在长春宫中的那段艰难岁月,喜儿依旧是秉性难改,把本属于长平公主的许多东西也划归到了自己地名下。
本以为有了这么多的钱财。 和哥哥团聚之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些钱财把一家人送到了万劫不复之境地。
门窗虽是开了,奈何夜晚的天气愈发的闷热,不见一丝一毫的凉风。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喜儿还是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模样实在可怜,李二暗暗叹息一声:“喜儿莫泣了,左右事情也是出了。 哭有甚地作用哩,我想个法子弄你们出去。 ”
喜儿欢喜的抬头,眼睛眨巴的如同天际星辰一般的明亮:“哥哥不恼我了么?”
“不恼你了。 ”
现在就是打喜儿一通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
喜儿当即就是一声欢呼,一跃而起的环了李二的脖子:“嘻嘻,我便是晓得哥哥不会真的恼我哩,果然是没有恼。”
“此番教训应该记下。 若再叫我见你作那贪婪钱财之嘴脸,可就是真的恼了。 ”李二沉声警告。
喜儿这丫头本就顽皮,哭泣也有做戏撒娇的成分在内,若不叫她晓得其中厉害,只怕依旧是本性难改,所以李二才板了脸面地警告。
喜儿亦是从不曾见过哥哥如此地严肃,耷拉了脑袋悄声说道:“好了哩好了哩,我晓得了,再也不贪钱财,反正我已有了许多钱的。 再也不贪就是。 哥哥也莫砸气了,笑一个于我看看。 ”
李二哪里还有心思调笑。 铺好了被褥叫喜儿睡下。
喜儿拖了精赤挑挑鱼一般地钻进杯子,眨巴了眼睛:“哥哥不睡的么?”
“你睡的吧,我想想事情。 ”
喜儿也晓得如今是非常时候,低声和李二应答几句便是睡个沉实,睡梦之中还不住的巴咋嘴唇,好似在品尝甚的好吃食一般。
李二蹑手蹑脚的熄了灯火,坐在喜儿枕头边上。
四面渊临黑暗,空气之中闷热的紧,直叫人透不过起来。
外面影影绰绰,隐隐约约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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