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无挡地泻下,黄色的琉璃瓦耀眼灿烂,殿宇的重檐衬在深邃的碧空下,更显雄阔壮美。
中书舍人,京兆尹张九龄踌躇满志,大步迈向了宫门。
长安皇城,工部院内,工部侍郎李林甫的签押房中,父子俩门窗紧闭,小声交谈。
想要套几句话,李岩故意低低叹道:“王驸马自甘堕落,当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李林甫坐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根本不接李岩的话。
“父亲,待漏院还有半月就完工了,里面的陈设布置我都已设计好了,按你的吩咐,还附带一个厨房,为百官们准备早点茶水,你说我们父子为百官待漏上朝考虑得这么周到,会不会有人说我们讨好百官,市恩?”李岩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李林甫虽然书读得少,也明白这个道理,一件事站在不同角度,不同立场看问题,就会有不同的结论,万一御史听见赞誉我们父子的话,上奏说我们结党市恩,可是大大的不妙。
“这都是皇恩浩荡,圣人对百官的关心,岩哥儿,你是翰林学士,可以随侍圣人,不如你奏请圣人,要他题块牌匾挂上去。”李林甫心思细腻,转瞬就想出了法子。
“父亲,这样还不够,我们得奏请……”李岩接着父亲的话头,又说了自己的想法,听得李林甫小眼放光,捻须点头。
末了,李岩期期艾艾问道:“父亲,永穆公主……视驸马王繇为兄,心情悲伤,我上门去……去吊唁行吗?”
重情既是岩哥儿的长处,也是他致命的弱点。李林甫缓缓点了点头:“按理我们两府共同掌管御酒之事,理该前去吊唁,岩哥儿,为父要提醒你,发乎情,止乎礼,人言可畏啊!”
平康里,永穆公主府,
红漆铜钉朱门前挂着一对白底黑字的灯笼,披上一条白色的素帛,白色的铭旌在暮色中,随着瑟瑟秋风中飘扬,阵阵沉重的哀乐如泣如诉,声声传来。
心情沉重,李岩面色肃然,跨进了一草一木无不熟悉的公主府,身后是八个仆从抬的吊唁礼物。
暮色愈来愈浓重,走入公主府正堂,光线有些幽暗,一道黑色的棺停放在正堂中央,旁边还有些词章挽联。
白色的孝帷和高桌上的长明灯火轻轻地晃动,益发烘托出哀伤的气氛。
大唐盛行厚葬之风,丧制仍遵古礼,永穆公主与卢眉儿等侍女身着最粗的麻布制成孝服,没有修剪边沿,使断处外露,这是五服中的斩衰孝服,妻为夫服孝三年。
一身白衣的李岩只觉看着有些别扭,心里发起酸来,可转念又一想,何必去跟一个死人计较,公主为夫守孝,是名义上的,穿成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
难道让她穿熟麻布做成的大功之服,那是表兄妹的五服,不引人怀疑么?
李岩与永穆公主同宗,披上了细熟麻布的小功之服,走上前去,朝黑棺深深一拜。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李岩唱起薤露这首挽歌,声音清朗,白色孝帷和长明灯火轻轻摇动。
一曲挽歌还没唱完,听歌的永穆公主和侍女们已经悲伤掩面,低低哭泣了。
走到永穆公主面前,李岩含情凝望着她,劝慰道:“人生一世,不过是草木一秋,生老病死都是常情,姐姐节哀顺变,今晚我就在灵堂陪你一夜,为表兄守灵。”
听了岩哥儿的话,永穆公主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注目凝视。
虽然王繇不是死在自己手中,李岩心中仍有几分慌乱,仿佛为了赎罪,靠近了永穆公主,窃窃私语道:“我已打探过了,桃李蹊的歌伎紫玉怀有表兄留下的孩子。”
“真的?”永穆公主心情宽慰了一些。
李岩就快要贴着永穆公主的俏脸了:“紫玉现在是谋害驸马的重犯,我想法子把她救出来,你先不要声张——”
正堂外的司仪厚亮的嗓子喊道:“右监门卫将军高力士前来吊唁驸马……”
悚然一惊,李岩慌忙退后,转头已看见高力士走了过来,他看见了我与永穆公主亲呢吗?
……
李岩与永穆公主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呢?燕歌作品,铁血柔情,机智权谋,情节曲折离奇,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不看完全书,猜不出故事会怎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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