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变得锐利起来,自语道,“这少年就是那郭虎禅了吧。”
“大人。”胡大娘看着这位自河中回长安的年轻副百户,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那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那位黑衣少年口中说出时,她也吃惊得很。
“帮我查一下那个少年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听到胡大娘叫自己,李秀行回过了神,朝她吩咐道,他那位堂兄在河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拼杀出一番局面,到最后却是给他人做嫁衣,虽然他很乐意看到那位堂兄吃瘪,不过皇帝这番动作是冲着整个李家的,他心里也有些不爽快。
“是,大人。”胡大娘应声领命道,她只是一个小旗,李秀行是百户,更是指挥使大人的儿子,别说是她,整个玉门关除了那位沈都督,没人敢不买他的帐。
“对了,这事情不要记录在册。”李秀宁朝胡大娘又吩咐了一句,然后才撑开那柄翠青的油纸画伞,走出了铺子。
直到李秀行在视线中消失,胡大娘才从那刚才看似笑意吟吟,但是却无情至极的眼神里摆脱出来,这时她忽地想到了李秀行那个‘蝮蛇’的外号,那双眼睛当真像极了冰冷的蛇瞳。
阳光下面,撑着伞的李秀行在热闹的大街上,很快就看到了郭虎禅他们的身影,他嘴角笑了起来,这个少年可比长安的那些家伙有趣得多,不过当他看到郭虎禅他们后面跟着的两个青衣汉子时,脸上笑得更加开心了。
李秀行没有再跟着郭虎禅他们,而是跟上了两个离去的青衣汉子,这两个汉子身上那股子亡命徒的血腥味道,他老远就闻到了,想到自己刚刚看得那些最新的卷宗,他就知道这两个汉子和东都来的那伙江洋大盗逃不了干系。
一家五十二口给杀了干干净净,护院的二十七个武师也没有一个活下来,近百条人命的大案,刑部的那帮废物居然还让人逃到了玉门关,李秀行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两个青衣汉子身后,心里想到那卷宗上记载的案子,不由腹诽道。
“少爷,刚才有人跟踪我们。”一处小吃摊上,许显纯朝要了碗甜汤圆的郭虎禅说道,“李客已经跟过去了。”
“嗯。”郭虎禅低应了一声,然后看向边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李白道,“青莲,等会你先回客栈,记着别把东西丢了。”
虽然李白平时喜欢吃甜食,可是一想到自己等会要一个人在路人的指指点点里回客栈,那甜汤圆再好吃,现在在他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我走了。”李白看了眼就摆在自己手边的粉色的女儿家小包,再看到四周那些食客们好似在偷笑的样子,却是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那包裹,挺着胸膛走了。
“这小白可真有趣。”看着李白雄赳赳地拎着小包,就好像是仗剑行侠的剑客提了恶人的脑袋一样,阿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把自己想到的告诉了郭虎禅。
“我可不觉得是有趣,总有一天,说不定他真会腰里别着剑,手里提着脑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一边走还一边喝酒,一边吟诗。”郭虎禅看着李白在众人目光中远去的背影,忽地说道,听得阿青和许显纯都是愣住了。
“吃汤圆。”郭虎禅看到许显纯和阿青的样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道。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李客不由皱起了眉头,那两个青衣汉子不能再跟下去了,不然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李秀行这时已经收了伞,站在不远处的街角,看着停下来的李客,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家伙还不算太笨,知道再跟下去会被发现,不至于坏了他的事。
“你们等会把这一片都查一遍,看看那两个青衣汉子住哪里?”李秀行回长安,身边自带了当初的人手,每一个都是缇骑司的好手。
“刑部那里的悬赏可不低,不要让别人给捷足先登了。”李秀行朝身后两个手下吩咐道,这几年刑部随着内阁水涨船高,对他们缇骑司也摆起了威风,不过废物始终是废物,他这一回虽然是碰巧遇上,但是这种能打刑部脸的事情他可不会放过。
“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查清楚那些贼人的下落。”李秀行身后两个不起眼的汉子中一个略高的答道,自文皇帝偃武修文,就连他们缇骑司也不像过去那样风光,这几年宗楚客那个老匹夫把持朝政,连刑部的那些废物都敢对他们冷嘲热讽,缇骑司上下谁不憋着火,这次是天赐良机,一定要好好落落刑部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