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卢异头轻颤了一下。
李亨突然暴喝一声,猛然拍案而起“张继勇,你放肆!本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何来诬陷栽桩之说?本宫问案,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李亨终于还是忍不住暴走了。
他的心情本来非常好,因为张继勇闹出的这种事情变得极其糟糕,心里早就按捺不住火气,见张继勇仍然不识时务,还要试图诱张xuān的怒火反弹,便直接控制不住了。
张继勇陡然一震,慢慢垂下头去。
“马卢,你且退下。”李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马卢心惊胆战地退出去,临走的瞬间,扫了一眼张xuān的脸色,见张xuān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心里这才安稳了许多。
马卢退下,李亨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下,但眉头却是紧皱起来。
怎么处置张清,处理不处理张继勇,李亨一时间有些为难。张清虽然是纨绔子,但毕竟也是他太子张良娣的亲弟弟,李亨没有太子妃,张良娣就形同他的正妻,如果严惩张清,不要说张良娣会闹,他这个监国太子和未来皇帝的面子也会下不来。
至于张继勇惩处张继勇,相当于打压他煞费苦心才培植起来的“太子党”从本心里来说,李亨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张xuān,若是不给张xuān一个交代、不能让张xuān平息怒火,张xuān又怎能善罢甘休?
众臣都保持着沉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李亨的处置。
张xuān默然趺坐在那里,神色没有泛起波澜。
他相信,李亨会给他一个交代,一个让他满意的交代。
其实李亨并不知,在张xuān的心里,张清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惩罚与不惩罚关系不大,真正对他构成隐患式威胁的是张继勇,此人必须要借机拿下!
死罪当然也不至于,但降职乃至免职罢官驱赶出大唐核心权力圈,是必须的。
李亨沉吟良久,颇感为难。
他不仅要考虑自己的面子,考虑太子党的前途,还要兼顾张xuān这个功臣的尊严。更重要的是,张xuān对他登基为帝拥有不可替代的重大作用,而下一步,他还要依靠张xuān外御吐蕃,内平安患。而此事一个处置不当,便会戕害他跟张xuān的密切关系。
李亨扫了杨国忠一眼,杨国忠悄然垂下头,避过了李亨的眼神。
李亨无奈,又望向了陈希烈。
陈希烈苦笑了起来,知道李亨又要让自己出面当和事老和稀泥了。
但他也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起身来施礼道“殿下,老臣有句话说。”“陈相请讲。”李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
陈希烈心下暗叹,嘴上却平静道“殿下,张清虽为皇亲国戚,
张良娣之弟,但贪恋美色设计强抢民女,又对永宁王小夫人李腾空不敬,触犯大唐律法,其罪难逃。”
李亨闻言虽然面不改色,但心里却骂道:“老狐狸,这不是废话嘛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臣以为,当夺去张清爵禄,贬为庶民,杖责二十,流放江浙,以儆效尤。其余恶奴从者,当按律杖毙。”
陈希烈犹豫了片刻,才朗声道。
按说,他所言的“夺去爵禄杖责二十流放江浙”已经算是不清的惩罚了。但是这种罪名可大可小,被诛杀杖毙也不让人奇怪。而且,一些有心人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某种“玄机1”
张家祖籍江浙,将张清贬为庶民流放江淅看上去很严厉,其实等于是变相驱逐出京,让张清去老家,虽然失去了爵禄和前程,但性命和富贵却保住了。
只要京城的张家不倒,张清还是会当他的公子哥儿,只是换了个地方当纨绔恶少罢了。
李亨心中一动,笑着扭头望着张xuān道“子瞻,陈相所言,本宫觉得可行,你意下如何?”
张xuān淡然一笑,起身躬身道“臣没意见。殿下秉公处置,臣非常感激。”
在张xuān看来,张清不过是一介小卒,无足轻重,杀与不杀不是关键。
他真正的目的是对付张继勇,不是非要置张清于死地。
见张xuān同意,李亨心下安定,这才点了点头沉声道“就按陈相所言,速传诏命,夺去张清爵禄,杖责二十,驱逐出京、流放江浙,若再敢触犯国法刑律,定斩不饶!同时,着张府众人紧守门户,闭门思过,………”“至于”李亨斟酌着词句,正准备对张继勇予以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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