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忘虚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切都如丁宁方才所言那么发展,果然是他反而跟在了丁宁的身后。
有时候他都根本无法理解丁宁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和看透人心一般的判断力是怎么回事,因为这种能力,除了天赋之外,往往更多的来源于处世的经验。
丁宁横剑于胸,许多窃窃私语声传入他的耳廓。
无非是嘲讽他手中竟然是一柄残剑。
他眼睛的余光里,封千浊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心中的冷意便越来越浓。当真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太过长久了,就连这柄剑也不识了。
封清晗此时的目光也落在了丁宁手中的这柄残剑上。
就连封千浊都已经不认得因为断裂而样貌大变的末花剑,巴山剑场大变时还未出生的他,自然不可能认得这柄剑。
他看着丁宁手中这柄剑参差不齐的断口和细微的裂纹,嘴角弥漫出更多嘲讽的意味。
嗤的一声轻响,他拔出了自己的剑。
出现在他手中的剑长约三尺,异常轻薄,白色的剑身中央,一条黑色的符线由剑柄一直延伸到剑锋。
就像是一张剑形的白纸上,画着一条墨线。
丁宁眉头缓缓的蹙起。
他认得这柄剑…这是巴山剑场的丹青剑。
在昔日的巴山剑场,唯有品性最为高洁的人,才配拥有这柄剑。
现在这样的一柄剑,竟然出现在封清晗手里。
看着丁宁缓缓蹙紧的眉头,封清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得色,他以为丁宁是因为他手中的这柄剑而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太多的停顿。
“请!”
他充满着嘲讽之意的声音才刚刚响起,整个人便已经化成了一道残影,切过数丈的距离。
轰的一声巨响!
他和丁宁手中的剑已然碰撞在一起,无数凄厉的剑锋四溅而出,两人的身体之间,出现了两个半圆形的光弧。
光弧之间,有许多繁花一样的光星在涌动,绽放着各自的力量。
这相持只是短短的一瞬。
只是一息不到的时间,封清晗身影微顿,手中的丹青剑还有朝前挥动之势,剑身上一层剑光如流水般不断涌动,而丁宁却是身前光华尽碎,他持剑的右手衣袖都已然被剑气冲出许多道裂口,整个人凄然往后连连倒退,双脚交替着踏在石板路上,鞋底都发出了炸裂的声音。
封千浊神色微松,轻呼了一口气。
这第一剑的试探已然证明了这名长陵少年虽然在剑术上造诣不弱,然而在力量上,和封清晗之间有着极大的差距。
端坐在红木椅上的竹山县贵人们眼中的嘲弄之意也更加浓烈。
这便是炼气境和真元境之间的巨大差距。
围观的寻常竹山县民众此时还都处于这一剑对撞的震惊里,他们无法想象封清晗和丁宁如此瘦小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这样恐怖的力量…但不管如何,对方被封家小少爷一剑震飞,显然是有些不敌了。
一时间,欢呼声和喝彩声四起。
……
看着依旧还未彻底站稳的丁宁,封清晗的脸上流淌出更多的冷嘲之意。
然而他并没有乘势追击。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真元缓缓的从手中流淌出来,流过白纸般的剑身上的那一条墨线。
他十分专注的,朝着他和丁宁之间的空气里,斩出了一剑。
白色的剑影在空气里斩过,然而一道黑色的剑气,却是停留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清冷的空气里,突然多出了一道黑线。
看到这样一道黑线,许多竹山县的贵人呼吸也都局促了起来,目光微凛。
这显然是一条符线。
竹山县每个人都知道封清晗是资质极佳的修行者,然而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主修的竟然是剑符道!
以剑气画符,每一道剑气都是一条符线,最终结成各种完整的符箓,便能引聚更多的天地元气,释放出更强的威力。
这是符剑双修的手段,同样也是极难掌握的手段,哪怕只是画画,要在空无一物的空气里作画,也比在黄纸上作画要困难许多倍,更何况是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引不起天地元气共鸣的符线。
封清晗的修为本身就比这长陵少年高,现在又展现出了这样惊人的剑道手段,这名长陵少年还有什么可以战胜的机会?
封清晗脸色微嘲,眼神却极度专注,他再出一剑,前方空气里再次多出一条墨色的符线。
两道符线并不相交,但是其中却已然有了莫名的反应,出现了许多黑色的烟气。
丁宁此时才停止了退势。
他的右手衣袖已经破烂不堪,手背上甚至出现了数条血痕,然而让所有围观的人不解的是,他此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惧意,依旧一味的平静。
看着空气里那两道开始流散出黑色烟气的符线,他右手的断剑也平稳的往前划出。
墨绿色的剑身走的似乎是他在车厢里对薛忘虚比划的剑势,随着墨绿色的剑身急速的穿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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