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丁宁,然而从见到丁宁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丁宁绝不普通,他就知道楚帝交予自己的使命一定有着非凡的意义。
而确保使命完成的最后一步,便是断绝大秦的修行者从自己身上找出任何线索的可能。
所以李云睿选择平静的释放出自己体内所有属于修行者的力量。
在渭河里死去,浸泡多日再浮上来之后,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神都监官员和监天司官员应该也无法看出他和溺亡的普通人有多大的区别。
或许,根本不会有人再现他的存在。
当真元和存积于体内的天地元气完全从身体里析出,李云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的沉重,水压将他胸腔里的空气也挤压了出来,当渭河水取代空气冲入他的肺腑时,他感到了难言的痛苦。
然而他却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直接让自己的意识陷入沉睡。
就在这名大楚王朝的修行者平静的拥抱死亡时,渭河上的一条商船上,一名云鬓高耸的白衫丽人正在弹着琵琶。
琵琶声静幽,如在外女子思乡,但当李云睿体内析出的真元推动的微波缓缓触碰这艘商船的船底时,这名白衫丽人的眉头一蹙,手指骤然加疾。
清幽的琵琶声骤然变得金戈铁马,如无数刀兵征战,一时间,船舱内数席位上原本正谈笑风生饮酒的商贾们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至极,一滴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滚落,似乎琵琶声里的许多无形刀兵充斥到了他们的心脏之中。
琵琶声停歇。
咚的一声轻响。
琵琶坠于软席之上。
珠帘晃动,而珠帘之后弹着琵琶的白衫丽人却是消失无踪。
......
当李云睿踏入渭河的时候,丁宁和沈奕回到了梧桐落。
“生了什么事情?”
在丁宁掀开通往酒铺后院的门帘时,长孙浅雪早已站在院中等着他。
只是听着丁宁的脚步声,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生。
“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丁宁看着她回答,神色异常的凝重。
长孙浅雪如画的眉毛微微挑起。
丁宁没有让她等待,接着说道:“楚帝给我送了件东西,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所以我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长孙浅雪看了他一眼,“楚帝?”
丁宁点了点头,“唯有他才有那种六境的死士,也唯有那种为了他和大楚王朝决死的修行者,才有那样的气质。”
顿了顿之后,丁宁伸手入怀中,握住了那截方形的物体,从怀中抽了出来。
长孙浅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对丁宁无比熟悉,只是听着丁宁今日的脚步声,她就知道丁宁有沉重的心事,而就算丁宁之前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东西是楚帝令人带给她,光是丁宁此时的动作,便可以让她感觉到这件东西的分量。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丁宁的一举一动。
丁宁走入后院卧房。
他在长孙浅雪平日梳妆的桌前坐下,将这件东西平放在桌面上,然而他很仔细的一层层揭开包裹着这件东西的粗布。
长孙浅雪的神识随意的透入这些粗布,但在下一瞬间,她的身体微微一震,明白过来丁宁为何这么郑重。
粗布中包裹的物事就像是一个恐怖的漩涡,她的神识只是扫入进去,就被牵扯到不知何处。
能让一名寻常修行者的神识产生如此诡异感觉的便已经不是凡物,而让她这样的修行者都产生如此感觉的...这样的东西,在修行界的典籍里似乎还未出现过。
因为过分诡异,所以必定不是凡物。
因为未知,所以必须慎重。
丁宁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层粗布揭开,在这个过程里,他体内的无数细蚕涌动,保证自己没有任何一丝气息流入到这件东西上。
一抹深沉的铜绿色映入他和长孙浅雪的眼帘。
落入他视线中的是一块通体铜绿色的长方形金属物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刚刚熔冶而成的胚体,然而表面却都是繁杂至极的符文。
“这是什么?”
长孙浅雪凝视着这块东西足足数十息的时间,然后出声问道。
大楚王朝最强的便是符器,任何大秦修行者第一眼见到这样布满符文的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到符器,可是长孙浅雪能够肯定这不是什么真正意义的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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