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
张原等人撑着伞在门外等候,大约一刻时,虞门内走出一群人,提调官、监试官出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巡绰官、监门官——
布政使何如申听说过张原大名,当下就在门外向张原询问了事情经过,便道:“每科乡试,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谣言,你们也不必忧虑,这事我和叶御史已知晓,你们都回去吧,好生休息,不要误了入场叶御史便是监视官,总理场务,纠察考试中的违规不法之事—
张原的目的达到了,便躬身施礼退开,自回运河船上,这时已经交三鼓了,奸人扰乱他们心意的目的也达到了,考试前夕出了这样的事,张原他们心里总不会痛快。
雨还在下着,打在船篷上细碎的响,穆真真吹熄了灯,在灵璧石屏风那边的小榻躺下,屏风这边的张原双手抱在脑后仰躺着,眼睛看着昏暗的舱顶,在想是谁要骚扰、陷害他,是姚复的亲友?董其昌指使的?还有一个就是汪汝谦?当然,也有可能以上三人都不是,翰社树大招风,惹人忌恨也不是没可能—
张原深感为人处世之难,想要做点事,就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生员,还在奋力向上的科举途中,就有这些波折,以后入朝为官,要试图改变一些弊政,阻力可想而知——
但若反思是否当初不该得罪董其昌和汪汝谦,张原想了想,心道:“我还会照原先那样去做,我要努力向上,就不可能八面讨好,若处处夹着尾巴做人,美其名曰韬光养晦,那就算有朝一日能混到高位,却也什么锋芒都没有了,行尸走肉而已。”
穆真真听到屏风那边的少爷辗转反侧很久了还没睡着,便轻声唤道:“少爷——”
张原应道:“真真何事?”
穆真真道:“少爷宽宽心,不要多想了,早点歇息。”
张原“嗯”了一声,过了一会,说道:“真真,到我这边来。”
穆真真赶忙压低声音道:“少爷,不行的,太太吩咐了的,不能让少爷——那个,以免损神,会影响考试。”
张原“嘿”的一笑,母亲真是操心啊,这事还要管,难怪这些天穆真真每夜早早就睡到另一边去,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真过来。”
穆真真“噢”的一声,不敢坚持张母吕氏之命了,穿着小衣、赤着足走过来,高挑的身子这时象只小猫一样钻进张原的被窝,被张原一把抱住,这少女颤声道:“少爷,明天要考试呢。”
张原伸手过去握住少女胸前的丰盈,说道:“又不是明早就要考,是后天凌晨。”
穆真真不安道:“少爷,会损神的——”
张原笑道:“没那回事,非但不损神反而会更有精神,真真没觉得吗?”
少爷总是雄辩有理,穆真真不吭声了,身子在少爷的爱抚下渐渐发烫,渐渐的喉咙底有了些声音——
张原翻身在上,箭已在弦,俯身在少女耳边问:“真真,你想吗穆真真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嗯,想。”湿润、舒展、迎接——
长驱直入,枝结连理,颠鸾倒凤,曲尽于飞,一场尽兴的性爱是缓解压力的最好方法。
这一夜张原睡得很香,在次日的杭州城晨钟声中醒来,睁眼就看到穆真真那双幽蓝的眸子在看着他,说道:“少爷,还早,再睡一会吧。”
张原微笑道:“好,那你陪我。”
穆真真感到少爷的不安分了,忙道:“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身子就躲。
张原笑出声来,说道:“我没那么不知收敛,嗯,我也不睡了,我现在觉得精神就很好,再睡反而迷迷糊糊—雨已经停了吗,很好,老天爷保佑,考试时不要下雨。
张原起床,在船头练了两遍太极拳,然后把一个小泥炉搬出来,生火煮饭,穆真真笑眯眯在一边看着,并不帮忙——
王炳麟起床出来,“哈”的一声道:“介子就开始练习了,我也来。”
邻船的黄尊素、张岱、祁彪佳也是一人一只炉子在烧火做饭,乡试凌晨进场,要到夜里戌时初才出来,差不多就是一天一夜,若只吃冷糕点,又没热水喝,会很难受,肯定影响作文,既然科场允许带炉子进去,能搞点热食吃当然更好。
只有倪元璐,嫌发炉子脏,说道:“我只吃冷饼凉水,我也已练习多日了。”
文末总想说句什么,说什么呢,天凉了天凉了,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