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huā开,那杏huā寺的杏huā这时都绽放了吧。岁月如流。我妹澹然转眼就双十年华了,我已有五年多没看到她了。”目光下移,看着张原:“介子,这次你中了进士,就把她接到京中。嗯,七、八月间去接,那时天气不冷不热正好。”商周祚看了张原的三场制艺,说必中无疑,就看名次高低了。
小景徽笑眯眯走了出来,这女孩儿总是这么高兴,婢女芳华已经侍候她梳洗停当,女孩儿前发覆额,后发垂肩。不再穿臃肿的冬衣寒裘,而是薄袄长裙,显得娇小伶俐,先向爹爹和张原各行一礼,然后脆声问:“爹爹,那小姑姑来京时是不是把小宝宝也要抱来?”
商周祚笑道:“那是当然。”
小景徽便问张原:“张公子姑父是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张原笑。答道:“都喜欢。”
小景徽道:“那就让小姑姑各生一个好了。”
商周祚板着脸道:“不许饶舌。”
小景徽看着爹爹的脸色,察知爹爹没有生气,又道:“爹爹,小姑姑是今天生日,那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明日我想让张公子姑父带我去满井游玩,请爹爹准许。”
商周祚皱眉道:“又要纠缠你姑父吗。”
张原对商周祚道:“大兄,游满井是我早就答应了景兰、景徽的,明日我族叔、族兄还有祁虎子都会去,待放了榜,不管中没中,怕都没时间、没心情游玩了。”
商周祚这才点头允了,小景徽甚喜,向张原扬眉一笑,蹦蹦跳跳往后院看穆真真练小盘龙棍去了。
商周祚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对张原道:“当初澹然裹足,痛得直哭,我不忍心,就没让她裹,如此一来,这两个小的就跟她姑姑的样,都不裹足了,以前还担心她们嫁不出去呢,哈哈。”
张原笑道:“大兄英明,不裹足好啊。”
商周祚道:“也是缘分,恰好遇到介子就是不喜裹足的。”
张原道:“我将号召翰社同仁摒弃这裹足陋习,祁虎子已然热烈响应。”
商周祚哈哈大笑,西厢房里还传出傅氏的轻笑。
商周祚去都察院后,张原也带了武陵和汪大锤出门前往大隆福寺,他今日召集翰社诸人在大隆福寺聚会,张联芳、洪承畴、黄霆、孙元化,还有其他十几位浙江举人也都参加了,出示各自科场中的制艺,相互品评、切磋,公推张原的制艺为第一,认为张原这次一甲有望,张原自己当然是很谦逊的,会试结果由考官来定,翰社公推算不得数——
黄昏时分,张原回到内兄的四合院,穆真真迎了出来,手里拿着好几封信,喜道:“少爷,若曦大小姐、微姑,还有青浦杨秀才的信到了。”
“姐姐她们应该才收到我的信吧,怎么就有信来?”
张原很是高兴,先拆姐姐的信看,姐姐的信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写的,那时他的信才刚寄出,姐姐当然还没有收到,只是牵挂着赴京的弟弟,先就写信来了,盛美商号已在去年十一月底与民信局订立合作契约,对于盛美商号的信件或物品,民信局会优先、优质运送,张若曦在信里向弟弟张原报知盛美商号近来的发展情况,除青浦外,就数杭州分号盈利最多,南京分号将于新年二月初开张,也是王微一手筹备的,王微很有经营头脑,此时此刻她写信,王微就在她身边,在信的最后,张若曦说将于二月上旬启程回山阴母家,帮母亲照看好澹然,请张原放心——
而在王微信里,却是只字不提盛美商号的事,满纸情意绵绵,信末附诗一首,这是她从南京去青浦途中泊舟白蚬江畔时写的,诗曰:“一叶浮空无尽头,寒云风切水西流。蒹葭月里村村杵,蟋蟀霜中处处秋。客思夜通千里梦,钟声不散五更愁。孤踪何地堪相托,漠漠荒烟一钓舟。”
诗写得楚楚可怜。
张原微笑着,最后看杨石香的信,杨石香向他汇报翰社书局的情况,《喻世明言》二十卷本已经刊刻印行,还有《警世通言》前十卷,销售势头甚好,乙卯年翰社书局(不包括范文若的苏州分局)共盈利一千八百六十七两银子,根据书局头三年的盈利不予分红的契约规定,已把这些银子全部作为各股东的追加股本——
小景徽过来问:“张公子哥哥,是小姑姑回信了吗?”
张原道:“不是,是我青浦的姐姐写来的信。”岔开话题道:“明日一早去游满井,准备好了没有?”
小景徽喜道:“准备好了,明日天一亮就去吗?”
张原道:“让厨下早些煮匾食,吃了就去。”
……
翌日一早,祁彪佳就赶来了,雇了两辆马车,在岳父大人宅中吃了匾食,张联芳和张岱叔侄也到了,都带着女眷,于是带上景兰、景徽姐妹一起去游满井,满井在北京外城的东北方,从东四牌楼到满井大约有十二、三里路,马车出了东直门,折而向北,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初春,安定门外士女云集,都是来游满井的,但见高柳夹堤,一望空阔,被冰雪严寒困在城中数月的京城士女,此时若脱笼之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眺望远山,山为冬雪所洗,鲜妍明媚,娟然如倩女新妆;近看古濠水,冰雪融化,波色乍明,岸边柳枝将舒未舒,柔条拂风,春意盎然——
景兰、景徽这两个女孩儿最是欢喜,来北京三年,还是第一次到北城外游玩,小景徽东张西望问:“满井在哪里呢?”
张联芳是好游的,年年开春都要游满井,指着不远处一个八角亭道:“井在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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