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全都是男女混住,一楼楼是男的,二楼的都是女。
替他提一些手抄本的小胖子斯洛克曾疑惑问道:“奥古斯丁少爷,总主教大人为什么把你安排在这种房间?”
房间虽然不大,但清爽干净,显然这里经过打扫。而且三只胖子就住在出门不远的小楼里,他从箱子中把书籍都拿出来,随口就回答道:“只有幽静太符合苦行僧的修炼吧。”
从小被灌输将来长大要一辈子忠诚于科尔宾的斯洛克不是很明白:“可是你是内维尔家未来的老爷怎么可能是苦行僧呢!”
科尔宾知道他老爸的男爵身份在这风云际会的康斯坦茨十分的不够看:“在法兰西,我是内维尔家的少爷。但在这里,我就是个苦行僧。”
洛林公爵一家初到康斯坦茨的晚上,公爵夫妇一夜没睡。他们和早在此地经营一年的尼迪塔斯整晚在昏暗烛火下商议了关于下一届教皇选举的事情。期间尼迪塔斯提及了在康斯坦茨注意到的一些诡异行为。
教皇选举聚集了西欧世界的不少世俗贵族前来是无可厚非的,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主教进驻康斯坦茨,他察觉越来越多的银行家族空着手来往于康斯坦茨了。如果说这里的主教们需要借贷来庞大的资金来加入这场可能收获不菲的豪赌,大可以让人带着值得抵押的事物前往借贷的商号。能让一个商业家族的家主亲自往返各地的不是一个能够动摇家族根本的生意就是一次意义非常投机。
通过这些银行家借贷金额的流通目标,尼迪塔斯查到德意志境内的主教和部分地区的主教每人都有提供从教区收上来的一小部分税金送到了英格兰主教教区。
替耶稣牧守羔羊顺手拔羊毛的主教们什么时候那么慷慨了?还是英格兰主教们和那些主教们在这教皇换届时刻达成了什么攻守协议。
总之英格兰在德意志和一部分主教们的支持下在酝酿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尼迪塔斯觉得应该是离不开目前取消三皇鼎力局面的。
烛火随窗外吹进房内的微风舞动,欢快的乐曲飘入房内却成了令人烦躁的原因,耐不住房间压抑气氛的洛林公爵夫人松开了紧抿嘴唇:“兄长。你想做教皇么?”
洛林公爵听着夫人的建议,眼中精光一闪,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尼迪塔斯有资历有资历要人脉有人脉,就算是金钱也差不了多少,虽说这些年勃艮第派和奥尔良派的人把他的教区打烂了不少,但身为牧守一方的总主教肯定会有不少积蓄的!
如果他洛林公爵查理二世能拉拢上其他几个诸侯一起发力加入这盘目前暂时由德意志国王操控的棋盘中能和这位国王陛下分庭抗礼也说不定。
尼迪塔斯哑然失笑了,他对洛林公爵夫人的提议反问道:“就算我当上教皇还能多少年好活的。”
收入和付出不成正比,就算尼迪塔斯能坚持个三、四年甚至十年,但比起那些刚到中年的主教们,这位老人能在教皇之位上盘踞的时间太短了。要知道一旦他成为教皇,那他就要应付以下劳心劳力的事物如收复教皇国、稳定动荡的西欧信仰界、压制窥视教皇手中权力的世俗国王和贵族、应付步步紧逼的异教奥斯曼帝国。
如此之多的事物,他哪里有空闲为背后势力捞取足够的成本。一个不好就心力交瘁,以尼迪塔斯的年纪一命呜呼的几率很大。
但洛林公爵并不认为尼迪塔斯在康斯坦茨布置那么多久从一省教区的代表渐渐成为法兰西地区、伊比利亚半岛地区主教们一致拥戴为他们争取利益的旗帜人物就没有什么企图!
“不过,这就是我争取教皇之位的最大资本。”没想到话锋一转尼迪塔斯就坦诚了他的用意,洛林公爵夫妇十分疑惑,前一刻才说自己时日无多,怎么一会儿又要去想着去争夺教皇之位了。
洛林公爵从位子上前倾身子不禁急切询问道:“那您想好怎么做了么?”
“谁都知道我的年事已高,一旦各大势力相互角力让局势进入僵持。有谁比我这个可能明年就会死去的老头子能更好的成为一个过渡品呢。而且,我已经许下了承诺。”说完,尼迪塔斯侧目看向了住地一旁黑暗无比的偏僻角落里烛光明亮的小屋。那里是个前院的吵闹影响不到的安静地方。
“你们大可什么都不需要做。教皇之位若不出意外,我,必取之。”两鬓白发越来越多的老人掷地有声,只有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教皇之位才有最高的庇护权。
清晨,弥撒跪在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前,尼迪塔斯忏悔道:“愿主,原谅我的贪婪。”
阴谋的乌云高高笼罩住康斯坦茨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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