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的人,但不过是尚宝监的行走随堂太监,论级别,并不比自己强太多,若是来的人是刘应坤。那又是一说,毕竟刘应坤是东厂的四大档头之一,是他袁大海的直接顶头上司,可他纪用却不是四大档头,按理。他不该闯进来喝阻自己!
纪用知道袁大海在想什么,叹口气道:“这事与周程二位公公无关,你难为他们做甚?”顺手将自己方才进来持的刘应坤的腰牌递给袁大海,说道:“刘公公的意思是要你只拿正主,莫要牵连无辜。”
刘应坤的腰牌自然可以命令东厂的番子们,纪用持了他的腰牌,外面守卫的黑旗番子自然不敢拦他。袁大海心下了然,但仍是有些不安道:“可是若不拿了他们,属下怕不好跟王公公交待。”
纪用“嗯”了一声:“无妨,刘公公知道你的难处,所以让咱家转告你一声,御用监是有小人,但只一人。”
“是谁?”袁大海精神一振,旋即惊醒过来,失声道:“莫非是那个不知下落的监丞?”
纪用抬眼看了眼监外,压低声音道:“不错,正是此人,其实齐焕友和外朝私通之事,刘公公早就查到了,但为不打草惊蛇,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动他。方才听人说你带人往御用监来,刘公公便猜出你要干什么了,怕你滥杀无辜,这才让咱家让阻止你。”
“请公公代我谢过三档头!”袁大海谢了声后,眉头一挑:“公公可知这姓齐的现在何处,好让属下将他捕拿归案!”
听袁大海问齐焕友的下落,纪用脸色一动,似是内心十分痛楚,半响,方在袁大海困惑的眼神中,缓缓说道:“此人现在孟公公那里。”
“大档头?”
人怎么在孟忠那里?!袁大海不敢相信,孟忠可是魏忠贤的心腹太监,替他一手掌管东厂,名列四大档头之首,其人更是司礼秉笔太监,无论怎么看,他也不可能和东林党搅在一起,但现在纪用却说跑了的监丞齐焕友在他那里,这令他无比惊讶,咽了咽喉咙,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纪用心中的惊讶不比袁大海差,见他这样,也是苦笑一声:“这事不止你袁千户不信,咱家更是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齐焕友眼下便在孟公公那里,所以...”说到这,纪用摇了摇头,不再说下去。
“请公公明示,这人属下是拿得还是拿不得?”若齐焕友真在孟忠那里,那孟忠势必不干净,但此人是东厂的大档头,又是司礼秉笔太监,自己冒冒然的跑他地盘拿人,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再加上先前与他的不对付,闹得不好,说不得自己便给折进去了。袁大海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立即去将齐焕友抓来,他很想请纪用给自己指点一二。
纪用却是没有告诉他怎么办,只说:“拿与不拿是你的事...”顿了一顿,突然轻笑起来:“依袁千户的为人,怕这问题不应该问咱家吧?”
闻言,袁大海沉默下来,半响,方才抬眼凝视纪用,一句话也没有说。纪用也没有话与他说,二人在那片刻无语后,纪用突然感慨道:“今日之后,怕咱家与千户再难有见面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