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些距离感。嗯,这是书房嘛,得正经一些。
呸,在如意室就可以不正经么?她赶紧纠正。
要怎么开口呢?总不能一开口就解释吧,这很容易让某人产生错觉的,还是先找点别的事打个幌子吧。
“四爷。”楠珺上前微微欠身,声音在出口的一刹那突然变得很小。
呃,怕什么?不就是实话实说呗,说完就走。如是想,不觉毫无底气地挺直了腰杆。
“嗯。”胤禛没有抬头,仍是自顾自地写着。
嘿,端着架子呢。
二人一问一答后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抬眼望去,胤禛似乎已恢复了精神,昨日宿醉的痕迹不见,嘿,四爷解酒的功能不赖啊。
“您酒醒了么?”
话刚出口,楠珺就后悔了,问点什么不好,非得问这个,这不是生生逼着他去回忆昨晚不堪的往事么?嗯……万一他是那种酒醒后啥都记不得的人呢?淡定淡定。
“嗯。”胤禛仍是没有抬头,同样以一字回敬。
嘿,装什么高冷啊!
“既然四爷在忙公务,小女子就不便打扰了,告辞。”
切,真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没趣。
楠珺正打算转身走人,却听身后的人开了金口:“沈掌柜前来只为关心本贝勒酒醒与否?”
沈掌柜?本贝勒?楠珺莫名的一阵心凉。
转身,胤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她,但仍握着笔。她与之对视。
她心里堵着一口气,非常不痛快,本想随便应一声就走,但转念一想,此刻来这不就是要解释一下那个误会的么?
她忍住不悦,淡然道:“小女子前来,只是想澄清两件事。”
“嗯。”高冷又上线。
楠珺不管,用非常沉稳的语气道来:“第一,岳公子已续弦,小女子早已别无他念,昨夜……小女子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与岳公子无关。第二,那次的溺水事件,是小女子一时不慎,也与岳公子无关。既然四爷已将小女子的玉镯取回,小女子在此谢过。”
一字一字地将事情陈述清楚,虽然省去了那个梦的真正男主角,但楠珺觉得像是释放了一般,浑身舒服。不过再看见胤禛那张冰块脸时,却又莫名的烦躁起来。
“嗯,知道了。”胤禛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就这样?呵呵,姑且只能这样吧,这不是自己期待的结果么?
这时,小善急匆匆地跑进来:“四爷,福晋亲自来问安了。”
原本还郁闷的心情,楠珺突然涌出一阵喜感,孤守空房的福晋是不是来看看胤禛另寻新欢了?
呃,不对,这个新欢……好像是自己。
赶紧走吧,省得撞到枪口上。
“四爷没别的事,小女子便告辞了。”她欠了欠身,准备离去。
转身,只见一道黑影背着柔和的阳光踏进了书房,她,就这么与传闻中的嫡福晋乌拉那拉?芳哥面对面地撞上了。
这是未来的皇后啊,楠珺忽然想献上膝盖,在如此残酷的宫廷斗争中,她能稳坐皇后宝座,肯定非同凡人,虽然在她印象中,这个皇后略微有点……矫情,但不能磨灭人家的辉煌战绩啊。
看着迎面走来的芳哥,楠珺往一侧退了一下,给她让出了道,但眼睛不自觉地去瞟了一眼这贝勒府的女主人。
她着一身粉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锦衣,头上挽着已为人妇的发髻,发饰并不多,却显得端庄稳重。她的眉眼透着一股满族女子的英气,鼻梁微挺,肤色白皙,虽然不是那种惊艳的美色,但也称得上大气端丽。不知是为人妇已久还是丧子的关系,明明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却有三十好几。兴许在古人眼中,二十七八也算人老珠黄了吧。
芳哥一进门便瞧见正欲出去的楠珺,先是毕恭毕敬地给胤禛请安,再转过头来问道:“贝勒爷,这便是为青卓妹妹治病的沈姑娘罢?”
芳哥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些虚浮,想来身体并不是很好。
楠珺朝着她欠了欠身:“给福晋请安。”
芳哥上下打量她了一番,见她穿得十分“朴素”,整个人没丁点色彩,连发饰也是随意的一支钗子,脸上非常满意,随后道:“沈姑娘有礼了,这一大早也是来问安的?”
楠珺知道她有些怀疑自己,心中暗自庆幸今天穿得非常规矩。
她正待回答,胤禛却抢先道:“是我叫她来的。昨夜喝多了一些,身子有些不适,适才让沈姑娘替我看过了。”
芳哥脸上立刻浮上一丝忧色,忙问道:“贝勒爷有无大碍?”
被问的二人同时语结,本来就没有的事,此时临时编一套谎言有点困难,楠珺本来就对医理一窍不通。
胤禛抬眼看了看她,芳哥的眼睛也转了过来。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贝勒爷似乎前列腺有问题……”
天哪,她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