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直接坐在城墙之上。
“我看看你破贼。”
他们二人的沉着感染了周围的人,原本面色惶然的胡静水,也平静下来,脸带愧色道:“也就是公子和罗局座,才能这般镇定自若,小人……”
“胡先生,你如今还自称小人啊。”俞国振不满地道。
“呃,是职下。”胡静水展颜一笑,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
他海商出身,虽然也算小有家业,可是这个身份是不可能科举,也就无法走上仕途。但俞国振对他却相当看重,直接许了他一个“会安市长,”顾名思义,这会安港,以后他便是长官,在他想来,至少是县令级别!
至于能不能守住会安,既然俞国振与罗九河都是一脸镇定,他才不怕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火炮声响。
“阮家二十年前便在会安请佛朗机人设了炮坊,炮坊里二十门火炮如今都落到了我的手中。”俞国振笑道:“既然有炮,自然要让阮家尝尝自己造的大炮滋味。”
火炮是直接架在城墙上向下轰击,射程比起在城下自然是要远一些的,胡静水忍不住伸出头去望,却看到火炮的目标并不是已经逼到壕沟之旁的象,而是远处的敌阵!
因为所有的火炮都增加了照门,而炮手又是由俞大海操练出来的,因此二十门火炮齐发之下,整个大地震剧烈颤抖起来。至少有三枚炮弹,准确轰入阮氏军阵之中,在阮氏军中犁出三道血肉之沟!
阮福溪大惊:“明人也会用炮!”
他初时以为,帮助阮福渶的明人,不过是些海盗无赖,可现在看来,对方不仅会用炮,射击的准确性还不差,这让他意识到,此次会安之战,只怕难以善了!
战象此时也到了壕沟之前,那些驱赶战象的象兵,催促着战象进入壕沟。壕沟里积着水,战象才一下去,便纷纷发出凄厉的叫声,原来那水下,竟然埋着无数尖锐的钢矛!
新襄别的没有,可钢铁之精致,可谓甲于天下,故此钢矛之坚锐,足以刺穿大象的脚掌。而大象体重极重,又不会跳跃,根本无法淌过这水下的钢矛阵!
即使跟在大象身后的步卒这个时候想要替大象将水中的钢矛尽数清除,可等待着他们的,是城头上密集的火统弹子!
阮福溪派来进攻的,除了三十头战象之外,还有近千名兵卒,他原以为凭借三十头战象,一轮冲锋即使不能破防,也可以在试探出城中虚实后撤回,便是略有伤亡,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但是,城头上少说有三百枝火枪在喷射着死亡火焰!
俞国振得了路易斯咖西亚的帮助,以每枝五十两银子的价格,进口了五百枝苏尔火绳枪,这些火绳枪,恰恰就是从会安偷偷运入新襄的。这种苏尔火绳枪,不仅枪身较短、重量减轻,更重要的是,它能配发纸包子弹,这样就极大地加快了火枪的装填速度,使得短时间**击的次数激增!
因此,密密麻麻的弹幕,让城下的壕沟很快就变成了一条血沟。
“该死先撤,先撤!”
阮福溪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大叫着道。
他为时已晚,他依为主力的象兵,只撤回来了三头,其余尽数困在了壕沟之中,成了城头的活靶子。而跟在象步之后的步卒,同样损失惨重,在密集的弹幕之下,他们连用火统弓箭反击的余力都没有,就扔下了几百名伤员和尸体!
“敌军士气已经动摇,小官人,家卫请求出城追击!”
罗九河在城头向俞国振行礼请示,神情倒是甚为正式,不再是平时的嬉皮笑脸。旁边的胡静水心中一动,正想劝说不必追击,却看到俞国振点了点头:“去吧!”
守城战获胜,并不能彻底打消敌人的其余念头,唯有野战正面将敌人击垮击溃,才能让这些贪婪的家伙意识到,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对手!
罗九河自己并未出城,随着他的命令,城门大开,一队队明人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城头的火炮第二度怒吼,这一次有了校正,射击的精确度更增,阮福溪的部下才聚拢在一起,就又被一顿炮弹击乱。逃回去的三头大象,也有一头倒楣地被炮弹直接轰中,虽然火枪枪子未必能轰破这大象的厚皮,可是炮弹则足以砸得它脑袋开火了。
那大象惨叫着倒地,而另外两头大象,这个时候也被吓得不听控制,开始发了疯一般的乱窜。虽然它们并没有冲入阮福溪的阵列中,却也已经脱离了战场,转眼间就不知去向了。
而这个时候,出了城的卫兵,架起了板桥,跨过壕沟,在会安城墙下列起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