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头,副使老爷怎么说?”
孙老三坐在小马扎上,向灰头土脸回来的伙伴问道。
“自然是将我臭骂了一顿了,三哥你就狡猾,专指使着我去触这霉头,原本副使老爷还很高兴的,我一开口,顿时挨了顿臭骂!”
“嘿嘿,那是你蠢,不会说话,换了我,廨使老爷不但……”。
“当当当当!”孙老三话没说完,便听得铜锣声响,他低低咒骂了一声,然后喝道:“都起来吧,要拼命了,奶奶的,本来想先赌几把过过瘾的……”
随着这铜锣声,各营帐内的兵丁都经纷跑了出来,不过是片刻时间,临时建起的寨垒就已经站满了人。
“时间到了?”癞头奇道:“不是说后半夜么?”
“蠢货,是说后半夜开始,却不是说前半夜便无事!”旁边一人低声道:“这可是幼虎遣人来定的规矩,你敢违抗?也就是你这蠢货,才被老三支使着去问副使老爷能不能耍两把,你瞧老三自己,他可是老爷家丁,自己都不去问!”
“娘哎,俺倒真是蠢到家了。”癞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是,人家幼虎可是帮咱们在赚功劳,这一战打完,咱哥几个哪个身上不算到几绩功,总算可以楼下些钱讨房媳妇了。”
“你?就别想了,你这厮就是有几个铜钿,也被老三他们吸走了,蠢人还好赌……你就该跟幼虎家虎卫那般,要有人管着,除了些许零花,其余的钱尽数收走存起,还给你算利息,想要支取,必须得有理由!”
这些官兵与家卫同时出来,沿途休息时彼此也有对话,特别是时家卫的收入……还有那些收入是如何使用的,不少人都专门打听过。当得细柳别院出来的家卫,每人每个月至少有五两时,他们便已经咋舌,要知道,这五两是职贴加津贴,还没有算上各种赏额和补助……比如说,他们若是野外行军,便有野外补助,若走出战……便有出战补助,战功奖赏更是厚重,故此这二百名家卫,几乎个个都已经有了几百两银子的身家!
换了一般军士家丁,便是拼死拼活橙了些钱,不是赌博输了,就是注到娘儿们的洞里,但虎卫们不同。俞国振禁止他们随身携带大量现银,军纪又严格不给他们赌与嫖的机会,因此他们的银钱只有两种途径:一是少数有家有口的家卫,银钱交与家人保管处置;二是那和尚无家人的,则除了留下零花之外,银钱都存入虎卫钱庄进行统一保管,需要支取时只要纸面申请即可,按月还计一厘的利息。
“若是俺能给俞公子当家丁……那可就美了。”癞头道。
“先给史巡抚当好差吧,以后或许便有机会。”孙老三听到这话,回头说了一句:“都给老子闭上嘴,听着外头动静。”
他们这边营地里铜锣响,对面的流寇也听到了,如今双方是隔河对峙,那浮桥谁都没有将之破坏掉……因此对面的流寇营寨中也是一阵骚动。不过见这边只是闹腾了一会儿就又安静了下来,对面同样也不再有什么动静。
“该死的,开山虎怎么还没动静?”河这边,王子顺喃喃骂了一句。
为了等待开山虎夜袭官兵的信号,他们可已经小半夜未曾休息了。但看模样……还得继续等下去。
大约是丑时一刻(凌晨一时半左右),等了大半夜的流寇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少人都开始议论,开山虎是不走出了问题。王子顺也焦躁不安,心中开始犹豫,夜袭之事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原本他手中控制的就是他与混世王、开山虎三部,三人全部实力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万余人,而其中能战之精锐,更只是六七千。混世王在河对岸折了近两千,开山虎分去了近两千,他手中尚可用的,只有三千稍多,这点人手,已经让他觉得不安全了。
就在这时,对面营帐外,突然亮起了数十处尖光,然后火箭乱飞,空中仿佛是下了一场又急又密的流星雨。在这阵箭雨之后,杀声四起,得得的马蹄声,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紧接着,官兵营寨中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之声,到处都是火光冲天。王子顺见此情景,顿时大喜:“好了,成了,弟兄们,是吃肉喝汤,还是吃糠咽菜,就看今日了,上吧!”
他一声令下,早已经按捺不住流寇顿时欢呼而出,直冲向浮桥。他们过了桥头,见原本守在这里的官兵果然不见了,众寇更是兴奋,便要冲向营寨,然而就在这时,梆子声却响了起来。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