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黎接到了安然的电话,苏政清病重。
挂断了电话,曲景黎看着苏梓恬睡着香甜的模样,一副岁月静好的感觉,实在是让他舍不得叫醒她,可是,又不得不叫醒她。
“梓梓,梓梓。”
他推了她两下。
苏梓恬的眉头拧成一个紧结,砸巴了两下嘴唇,嘟哝的说道,“起开,死蚊子。”
死蚊子?
一瞬间,曲景黎的脸色变得漆黑,合着她在他的心里在就是一只死蚊子?
“苏、梓、恬。”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字。
苏梓恬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的时候,表情怔了一下,半晌之后,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老公,你干吗?”
“你说我干吗?”
苏梓恬哪里知道他要干吗?刚刚她睡觉睡的好好的,感觉身边就像是有一只蚊子,在那里哼哼哼的,烦个没完没了的,可是,好像到最后,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那只蚊子给打死了。
不过——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愣在这里干吗呢?”
外面的天漆黑一片,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三点四十,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干吗呢?
曲景黎一下子想到自己刚刚接的那个电话,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他扶着她的肩膀,语气有些沉重,而又严肃的说道,“梓梓,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先别着急。”
“好。”苏梓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面闪过一股不好的念头。
“咱爸……病重了。”
苏梓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半晌之后,回过神来,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站起来,赤着脚,就要往外面跑。
“去哪?”
“我爸,我爸……”苏梓恬心里面一着急,就容易有些……不好组织语言。
“穿鞋,换衣服。”他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紧紧的拧成一个结,提醒着她。
“哦。”
苏梓恬往回走了几步,表情木讷的从地上把自己之前脱掉的敬酒服给拿起来,正准备穿的时候,她一下子又感觉不对。
这敬酒服可是大红的颜色,现在可是苏政清病重的时候,她穿这个颜色去医院看他,不合适。
可是,她应该穿什么?
“这个……”曲景黎把她早上穿着的衣服拿出来,“梓梓,你别太着急了,咱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情绪都还算是稳定的,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
“对,一定不会有事的。”苏梓恬也是哪此的安慰的自己。
穿好衣服,鞋子,他们两个匆匆的出门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他们直接往急诊室奔去。
安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面。
“妈。”
“哎,你们过来了。”安然朝着他们笑笑,“本来不想要打扰你们的,可是你爸的这病,你们也都知道,我不想让我们大家都有……”
遗憾。
她也是怕,如果这一次苏政清真的一下子走了的话,临了都没有见到他们一面,或许,真的会死不瞑目的吧。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把电话叫他们过来的原因。
“妈,会没事的,我爸一定会没事的。”苏梓恬坐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折磨的。
主治医生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叹了一口气,“癌细胞病变了,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可能会离开。”
轰——的一下,安然感觉整个世界就像是坍塌了一般,整个天都黑了。
苏梓恬心里面的一堵墙也坍塌了。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他了吗?”曲景黎是唯一一个看上去还算得上是一个正常的人。
“病人稍后会送往加离病房,可以进去探视。”
苏政清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氧气罩,面色发黄发白。
苏梓恬扶着安然,跟着他们一起走,走着走着,她看到安然的手里一直都紧紧的攥着一个东西。
“妈,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个啊。”安然摊开手,是一个手帕,“你爸的手帕。”
苏政清的手帕?
苏梓恬一下子就看到了苏政清手帕上面带着血渍,“这些……”
“没错,是你爸咳出来的。”安然似乎知道她在问的是什么,有些话也就没有在瞒着她,“其实,梓梓,你爸能看着你走进婚姻的殿堂,也算是了了他最后一桩心愿,在你的酒席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咳出血了,但是,他一直都在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