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不得不说离墨染是个人才,如果他若按照风君舞的原话直接命令帝九君,恐怕这位天生傲娇的狐狸肯定不会如此“心平气和”,但他换了一种说法和做法,结果却又不同了。
当离墨染与青衣在京都照顾小思君与小念舞时,风君舞和帝九君也都没闲着,云州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此时风君舞与一众工匠还有水利大臣,正从梯田处往回走。
几日来的忙碌,当地有名的工匠和水利大臣无不钦佩风君舞的“才思敏捷”,面对大臣和百姓们的热情相待,着实让喜欢清净的风君舞吃不消。
被众人簇拥行走间,忽然风君舞神识搜索到一缕熟悉的气息,她清冷的眸子悄然划过一缕讶然的光,紧接着她慵懒的抬起头,就见穹霄碧空中凝立一抹风华绝代。
是他?来的还真快!
白衣如雪,妖魅而俊美,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风君舞面前,气氛霎时变得安静而微妙,见到极其俊美的人,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起来,大臣也都意味不明的默声站在风君舞身后,眼中也都闪动玩味的光。
世人皆知,在风君舞没有创立帝诺国前,她是妖君王明媒正娶的妻,据说这位妖冶惑人的男子在京都也贵为“帝君”,如今女皇前来,他后脚便跟了来,纵使曾有人传闻夫妻“不和”,但从这件事看来貌似传闻不可信。
沉寂中,一时间两人都是沉默不语静静互望对方,两人都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如此突兀的站在道路中央,不由成为了被人关注的焦点。
“怎么回事?这妖君王来找女皇怎地也不说话?”
“你懂什么!你难道没听说过近乡情更怯吗?”
“额,也是,咱们女皇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换做了我是不好意思唐突的说我想你……”
各种猜测出炉,即使声音再小依旧逃不过夫妻两人的耳朵,风君舞听着百姓猜测帝九君如何不好意思表达对她的喜欢,不由心里满是嘲弄,瞧这只狐狸那清傲的表情,她便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乐观。
等了半晌,确定帝九君是不会主动开口的,风君舞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瞬动作自然而温柔的捋顺他的衣摆,整理了下帝九君的衣领,并淡淡的问:“急着来找我用过膳了吗?”
妖冶男子奢贵的眉目怔了一下,“本座不饿。”
“那便是累了。”风君舞应付“忘记”她的帝九君很有经验,接下他的话茬便转身吩咐人:“去把种有翠竹的雅阁整理出来。”转身又回头对帝九君说道:“云州的行宫不比京都,若是住不习惯或者你可以去天域宫分舵。”
微一挑眉,帝九君妖冶的眸子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没有拒绝的道:“住哪都一样。”
“那便如此吧!”淡声吐出了一句,作为两人见面后的结束语。
稍后,风君舞摆手示意众人跟着她回行宫,便没有再理会貌似“风尘仆仆”赶来的男子,只见他被孤零零抛在后面……
跟着行宫的婢女来到收拾妥当的雅阁,一进来便是沁人心脾的竹香,雅致而清幽。游走在其中,帝九君对于风君舞的安排很满意,因为他素来喜欢竹子,也享受安静。
“帝君,这是女皇送来的大陆手札游记,还有各种棋谱,若是帝君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告退了。”婢女恭敬的说道,眉眼难掩对帝九君的倾慕,小脸顿时嫣红似桃花娇俏。
帝九君回神,扫了眼貌似怀春的婢女,不由心里划过怪异之感,先前还没发觉哪里不对劲儿,现在看见婢女羞涩的模样,到是将风君舞看见他的平静凸显出来了。
单手撑着削尖的下颔,妖冶男子一时兴起,便歪着头淡淡笑问:“抬起头来。”
婢女依言照做,抬头便见俊美男子噙着一抹和煦似春风的笑,奢贵的眉目满是说不出的风情,顿时小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并且心里嘀咕:“帝君笑起来真好看。”
“羞貌人娇,你们女皇落拓豪爽,到是教出你这么个水灵爱害羞的丫头。”
婢女闻言一窘,旋即绞着衣裙一角,声若蚊蝇的回话:“回帝君,奴婢不是女皇贴身的婢女,而是行宫的婢女。”
“哦?”帝九君明知故问的挑高了声调,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只不过看见她羞赧的模样,想起青衣如何的跟他说,风君舞如何喜欢他等等。既然是喜欢,眼前小丫头的反应才算正常,可风君舞见到他貌似没有太大的变化啊。
被一名见之令人窒息的俊美男子盯着,婢女脸红的不像样子,“帝、帝君,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
“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
得到首肯,婢女连忙转身仿佛后面有野兽追似得跑了起来,却不料因为没看路与走进来的风君舞撞个满怀,“啊!”婢女一声惊呼向后跌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俊挺的身影扶住了她,低沉爽朗的笑声悠荡开来:“呵呵,真是毛躁,走路也不看着点。”
一幕英雄救美上演,风君舞目睹后眼底潜藏了一丝不快,更加没有错过帝九君嘴边的玩味,敢情这厮是故意气她的?他以为她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吃醋吗?
似笑非笑扫了眼被帝九君俊美煞到的婢女,风君舞没有出声只是脚步一转,改了方向朝自己居住的大殿走去,连看都没看那故意演戏的男子,心里却道:“真是幼稚!”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的丫头,还能让她产生危机感吗?
风君舞一走,帝九君脸上迷人的笑容顿时染上了冷色,她居然没反应!!!!
这就是青衣所说的风君舞喜欢他?看见他故意对一个女人好,居然像根木头一样?
“帝君?”被抱在怀里的婢女,看帝九君一直盯着风君舞的背影,不由小声的道,帝九君回神面容一片冷淡,松开手后淡漠而语:“你下去吧!”
“是。”婢女微微失望的俯身告退,心里也是明白人家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只是借着自己来气一气女皇吃醋而已……
日落西沉,晚霞的光彩笼罩下来将云州的行宫烘托的格外出彩,竹林里的男子单手执棋谱,面前棋盘上错落有致的布满了黑与白的棋子,只见他一个人怡然自得的紧。
“帝君,用膳的时间快到了,您是在这用,还是跟女皇一同用膳?”
婢女询问的声音打断了研究棋艺的男子,帝九君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她还在忙?”
“那到没有,今天听女官说女皇早早就忙完了梯田的事情,下午和几位大人出游了,估计现在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婢女诚实的回答,让帝九君握着棋谱的手一顿!
他来找她,结果她居然跑去和大臣出游了!这个女人到底把没把他放在眼里?
啪的一声,棋谱被丢在桌上,妖冶男子二话不说便神识放开搜索风君舞,结果却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她明明在行宫婢女怎么说她和大臣出游了?
是才回来?还是故意让婢女撒谎?
脚下一点,帝九君身姿飘逸的乘风离去,看的婢女眼中闪动痴迷:“可惜……帝君眼里只有女皇……”
不需人指引,帝九君很快出现风君舞所在的宫殿面前,负责女皇安全的守卫一见是他,连忙扫去脸上的谨慎与冷酷,眨眼间又变成了木雕一般。
帝九君微微扬眉,对于侍卫的反应他已经不陌生,就像在帝诺皇宫一样,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风君舞的关系,不管他擅闯什么地方,侍卫看见他的表情都是这样。
嘎吱,推开了宫殿的大门,灿烂的晚霞应声而进,瑰色的霞光不偏不倚落在了风君舞的身上,眉目如画,容比花艳,面前凌傲清冷的女子,单手慵懒的倚着桌案,一手执着书本,倾泻而进洒落在她身上的光,衬得她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一直以为风君舞是个严谨的人,此刻看她懒散的半窝在能容纳三人仰躺的椅子中,修长双腿交叠不合时宜的悠荡,发髻上的珠钗因为她时而翻书的动作而微微摇曳着,又是平添几许微痞的味道。
“你不是和大臣出游了吗?”
寂静中,男子清冽的嗓音响起,女子闻言回头,可能是动作有些过大,只见发髻顿时在回头间散开,如瀑的秀发顺势披散下来……
叮叮当当,珠钗落了满地,面前狼狈不失艳丽的女子,无形中娱乐了缓步走来的妖冶男子。
拧眉,抬头,风君舞抛掉手中的书,转身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懒洋洋窝在椅子中,淡淡说道:“回来了。”事实上,本来她是打算找帝九君一起去的,只不过看到他故意与婢女亲近,便与大臣同游了。
不过……风景再美,她却没了欣赏的心情,便早早回来再研究棋谱。
“是么?”帝九君意味深长问了句,溢满风情的眉目仿佛在影射什么,风君舞见状挑了挑眉:“这就是事实,不然你以为我会了你亲近一个丫头生气吗?”
“为什么不会呢?”帝九君煞有其事的说道,旋即还似模似样的指出:“青衣可是跟本座说过你喜欢我。”说完,他妖冶的眸子精芒闪烁,一瞬不瞬盯着风君舞的面容。
反观风君舞闻言后只是勾了勾唇角:“如果你想看我吃醋,下次记得找女人容貌到是其次,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本事要强。”
“为何?”帝九君不解的问。
“因为你今天找的女人,我只需要抬抬手就能宰了,杀个普通人没有成就感。”
帝九君:“……”
这女人将的笑话好冷……,不过看她认真的眉眼,便知道她没有撒谎,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思及此,帝九君反应慢半拍的问:“听你的意思,莫不是本座除了喜欢你就不能再喜欢其他人?”如果是,这女人还挺霸道呢。
“人心乃是世上无人可驾驭的东西,你喜欢谁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听风君舞这么一说,帝九君邪魅一笑,心想总算发现一点风君舞的有点了。然而,却在下一秒,他收回了对风君舞的欣赏!只听风君舞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当然,你若是喜欢哪个女人我也不拦着,不过你要做好将对方训练的出类拔萃。”
“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我怕她太弱,宰起来不爽!”
帝九君:“……”
半晌,缓过神来,帝九君此时已经走到桌案前,只见他居高临下睨着她,唇畔扬起邪魅的笑容:“你这是不管本座日后喜欢谁吗?”
风君舞耸耸肩,“难道你看到我遏制你不许和哪个女人亲近了?”
“那到没有。”帝九君邪肆挑眉,“不过你这和干涉有什么区别?”
闻言风君舞微微皱了一下眉,“你该庆幸了,若是按照以往我通常是连你都宰的,现在只不过是宰个把个女人而已。”
“醋劲儿这么大?本座怎么没看出来呢?”
弯身靠近,妖魅惑人的俊容凑近,他喷薄而出的气息全部拂在了脸上,痒痒的,气氛也随着帝九君的动作而暧昧起来,不过风君舞却清晰看到了帝九君妖冶眸子的戏谑。
美男计?眨了眨眼,风君舞简直想发笑,现在的妖孽撒娇功夫照比从前可是退步了太多。
玉手一推,别开脸颊,清冽没有起伏的女音响起:“帝九君,我风君舞从来不吃醋,而是喝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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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你见识过烧杀掳掠的悍匪吗?风君舞就是!
因为事出突然,帝九君也没个防备,再说听了太多风君舞对他如何好的说辞,打心眼里也没想过风君舞想杀过他,所以一时间没防备,结果就是……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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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九君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实在是被风君舞这“热情奔放”的一幕搞的头脑打结,“风君舞!你到底在干什么!”
绝艳的女子噙着一抹危险的笑:“用说的太麻烦,干脆身体力行。”
帝九君:“……”
混蛋!青衣居然明晃晃的欺骗他!还有那个离墨染!说什么让他使用美男计!他娘的,他还没使美男计呢,这女人到是先把他扑倒了!这若是用了美男计,他还不被风君舞榨干了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即是空……空即……啊……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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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本座能违心的说糟糕透了吗?
秀魅似妖,男子奢贵的眉目嗔色萦绕,俊挺的眉拧了拧,傲娇男子又羞又恼,羞的是他堂堂男子居然比一个女人还拘谨,还该死的羞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恼的是遭遇这种事情,明明该是女人不知如何是好,偏偏他和风君舞角色对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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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情幽怨而愤怒,帝九君快速的用衣袍裹住自己,可能从未见过像风君舞这般野性难驯的女子,一时间忘记他自己本身就是神仙,随便几个道术就能让自己穿戴整齐,现在却手忙脚乱像防贼似得防着风君舞。
见此,风君舞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似笑非笑的道:“我们是夫妻这你该知道吧?”
帝九君:“……”废话!这句不管是青衣还是离墨染都是每天不下十遍的重复,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念舞和思君的爹,这个你不否认吧?”
帝九君:“……”说的又是废话!就那张和本座如出一辙的脸,谁敢说他们不是本座的孩子?
等了半晌,看傲娇的男人没有反对出声,风君舞凉凉道:“既然你不反对也承认,换句话来说,我们之间做了多亲密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
帝九君:“……”这是在为她“轻薄”了他找借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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