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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楼废墟的入口处,可以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入口,直通地下,这应该就是地下监狱了。
李少阳拔出手枪,慢慢走了下去。
通道两侧点着煤油灯,很古老的那种煤油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这里的通风条件不错,李少阳心中焦急,裴雪菲和福伯应该已经下来了,但这里可能有细菌武器,他们俩可别中招了。
他沿着地下通道一直走到最低处,冰冷潮湿的空气中不再有消毒水的气味,而是带着一种臊臭味。
啪的一声,前边滚出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李少阳看清楚后,胃里一阵抽动,那是个还未完全腐烂的头骨。
……
地下监狱很大,这里分为四个区域,其中最深处是活体实验室,李少阳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都有点心里发毛的时候,便听到了微弱的枪声,他急忙冲过去,眼前的情景实在是惊人。
数十个骨瘦如柴的人躺在地上,地上铺着简单的担架,这些人似乎刚被抬上担架,还没被运走。
人群的对面,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大汉隔着一道铁门,举着枪叫嚣着。
铁门之前,裴雪菲蹲在地上,正在查看一个活体实验者的情况,福伯外套早已破碎,双手各举着一挺高射机枪,冰冷的看着对面。
“雪菲,住手!”李少阳见裴雪菲没戴手套,就那样触摸实验者,着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裴雪菲身子一震,如此熟悉的声音,如此亲昵的称呼,是他来了,是李少阳……
她惊喜的转头,却看到了那个讨厌的俄国人,眉头便紧锁起来:“这个讨厌的家伙。”
李少阳冲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再次吼了起来:“他们身上可能有细菌病毒,你连手套都不戴,找死啊。”
“关你毛事……”裴雪菲抽回手,狠狠的擦了几下:“一边去,福伯都检查过了,他们是体内被种入了病毒,不传染的。”
一直监视着对面的福伯低声道:“亚历山大,你过来。”
李少阳小心的走过来,福伯和对面的佣兵之间,只有一道铁门,门虽然厚,但也无法抵挡10MM以上的子弹。
“福伯,你这枪装的是12.7萨姆弹……”李少阳压低了声音:“我看对面的火力,第一时间穿不透这层铁门,但你的可以,不如先发制人……”
他计算过,只要福伯先开枪,两管高射机枪全速射击下,对面连举枪的机会都没有。
“小姐已经报警了,她不让我这么干啊,我早就想开枪了。”福伯无奈道。
李少阳皱眉看着身后:“这些人……还有存活的机会么?”
福伯冷淡的摇头:“死定了,这种病毒是从鼠疫中提取的,当今世界没有什么有效的中和剂,就算想研究出来,那也得几个月时间,他们等不及。”
“这些人大部分是死囚犯……”李少阳继续压低了声音:“不如我把雪菲拉出去,然后你……嗯?”
福伯连连摇头:“不行,小姐事后会恨死我们的。”
两人正在这里一筹莫展的时候,担架堆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孩子,我的孩子……”
李少阳猛然转头,那边裴雪菲越过了担架,在一群骨瘦如柴的实验者堆里,拉起了一个**岁的男孩。
这个孩子很健康,旁边头发都掉光的妈妈抬起瘦弱的手臂:“我孩子,孩子没有被打针,你们,求求你们,带他出去吧。”
裴雪菲紧紧抱着男孩,孩子手里还捏着一只老鼠,嗷嗷叫的老鼠。
李少阳走过来摸着他的小手,他左手里一把银针。
“放到上面的老鼠……都是你抓的?”李少阳摸着他的小脑袋:“你真聪明。叔叔有看到你让老鼠送出来的纸条哦。”
男孩笑了,白白的小虎牙很可爱:“叔叔,是舒克和贝塔告诉你的,所以你来救我们的么?”
舒克和贝塔,那是八十年代孩子才知道的童话故事,两只小老鼠的故事。
“妈妈跟我讲过舒克和贝塔的故事,所以我想到了这个办法。”男孩满脸的骄傲。
裴雪菲眼中含着泪:“乖,真乖的孩子。”
李少阳心中也充满了温暖,虽然刚才一直觉得裴雪菲太婆婆妈妈了,但现在……人性的光辉,有时候总是有好报的。
“带着孩子先离开……”李少阳把小男孩放到了裴雪菲怀里:“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裴雪菲拍拍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仰起头:“大姐姐,我叫……”
呯的一声脆响,裴雪菲微笑的脸上溅满了鲜血,男孩眉间绽开,像朵枯萎的花,无力的躺倒在她怀里。